孙鹃纨如今是一阵心惊胆战,元韫浓前不久可还跟她说不会耽误了大业,不会牵扯到他们做僚属的呢。
如今可好了,其中一个病倒了。
她生怕元韫浓和裴令仪再出什么问题,那他们可以直接崩盘了。
所以元韫浓看呈文禀帖时候,孙鹃纨恨不得细致到批注也替她做了。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元韫浓斜睨了孙鹃纨一眼。
孙鹃纨道:“我的好郡主啊,你跟殿下两个人再出什么问题,我可扛不住了,我心脏扛不住。”
“你有什么扛不住的?你这不是就抗住了那些人给的压力,把我推了上去吗?”元韫浓头都没抬一下。
“真的啊,我是真的快吓死了啦。”孙鹃纨笑着凑到元韫浓身边,“我可不想一下子就失去两个主子,你俩这下子,大厦将倾的感觉也太浓重了,搞得不少人心里慌慌的。”
这是真的,一下子倒两个首领,还在这个象征着岐国公府和清河王府自为一体的两个。
孙鹃纨是僚属当中在裴令仪和元韫浓面前表现得最随意的那个,说是没规没矩,实际上是有恃无恐。
毕竟就算是在整个京华里,有她能打的没她脑子灵光,有她聪明的没她能打能杀。
而且元韫浓怎么看都更喜欢她。
做僚属到了这份上,孙鹃纨自己都相当骄傲。
她打量着元韫浓的神色说道:“我听说殿下那头实在是不怎么……”
话还没说完,元韫浓就凉飕飕地瞟了过来。
“咳……”孙鹃纨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元韫浓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禀帖。
但孙鹃纨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过了片刻,又凑上去拖长了调子道:“郡主透露一点当时发生什么事吧”
“没什么,算是我原谅他了。”元韫浓语气平淡。
孙鹃纨看元韫浓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说两个人和好了的样子,反而好像是打算放下了。
凭借多年以来看画本子的经验,再加上伴君身侧近,孙鹃纨觉得,这两人恐怕是元韫浓想放弃了,裴令仪死活不肯。
被裴令仪寻死觅活一闹,元韫浓虽然没有彻底跟裴令仪掰了,但依旧维持了单方的疏远和冷淡。
至少还没彻底闹掰,元韫浓对裴令仪还是会心软的。
孙鹃纨突然又觉得裴令仪这场病生的正是时候了,苦肉计这不就顺理成章上来了吗?
她眼睛一亮,立刻顺杆而上,“既然原谅他了,不如去看看他吧?”
“我又不会治病,去了干嘛?”元韫浓并不揭穿孙鹃纨就是想要她去关心一下裴令仪。
“那不是底下人猜测不已,众说纷纭的,郡主去了,好止住流言蜚语啊。”孙鹃纨这话说在了元韫浓的心坎上。
的确,搞得如此人心惶惶的,太影响了。
元韫浓眸光闪动了一下,没说什么。
裴令仪那边虽然是病了,但还是在看呈文禀帖,处理事务。
他不能让元韫浓一个人受那么多,也得处理好那些对元韫浓反对的声音,减少元韫浓的阻力。
总不能让元韫浓为他受苦。
“主子,该进药了。”裴九捧着漆盘过来,身后还跟着大夫。
裴令仪目光扫过浓黑的药汁,随手将手里的禀帖掷进炭盆,“那几个老东西看我病了,就又开始兴事,给阿姊找事,当我是死的不成。”
大夫向裴令仪行礼,替他诊脉。
裴令仪没有碰药,而是问:“阿姊有提起过我吗?”
裴九犹豫了片刻,说实话:“没有,孙鹃纨在郡主面前提了一嘴,郡主反倒是瞧着不大高兴。”
裴令仪的表情低落下来,他顿了顿,对大夫道:“不必诊了,你出去,等阿姊来了你再过来诊,有多惨说多惨。”
“啊?”大夫瞠目结舌,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下意识去看旁边的裴九,却发现裴九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