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曾出现在?他的身边呢?
再没?有了。只有那个被他退婚、叫做柳曦珠的女人,也早已过世。
在?柳曦珠刚回京的那段日?子,她去参加过卫四小姐和成安侯的那场婚礼。不久后,就?听到柳曦珠病重的消息。
第二年的开?春,便亡故了。
许执不过吩咐管事,准备礼品过去祭拜,没?有瞒她。
许执待她很好,她也和他孕有一双儿女,本该美满幸福。
却在?哥哥出事后,她的一番口不择言,彻底生出了隔阂。
他的那两个哥哥嫂子又烦人得很,却不能赶走。
他很少再来她这边了。
常待在?刑部的衙署,忙他所谓的正事。
这次,又是?七天没?有回家,也没?有进门看她,哪怕是?一眼。
……
许执穿过漫长的廊道,肩膀拂过冒着枝头绿的丁香树,带落一树坠散的雨花。
推门合门间,把世上所有的杂音都?关在?外头,他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把乌纱帽放在?案上,他坐在?长案后面?。
没?有点灯,他沉在?昏暗中,闭上了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煤球一如既往地,不知从哪个角落,听到他回家的动静,跑跳过来,蹭地一下窜上他的膝盖。
“喵喵。”
他抚摸它光滑柔软的皮毛,一颗日?渐冷硬的心,好似变得有些软了。
他一个人静坐在?那里,满身湿冷,摸着舔他手?的猫儿,聆听窗外,雨打丁香树的沙沙声。
黄粱梦破(八)
雨声平息下来时, 已是深更?。
门外,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停留在?门前,紧跟着的是轻敲声, 和随从的禀声:“大人, 卫将军携礼, 在?外请见。”
一盏灯下, 许执方才从一堆案牍中抬头。
今日归家, 照旧将未审完的重案公文带回。
那些愁思过后, 很快便?投身于正事。
忙些总是好的,能少分?出心去想别的。
手中的毛笔一顿, 他没有应答。
此次, 傅元晋上京贺寿, 卫朝也跟着一起。
深夜来?访, 大抵是来?与他商议皇帝寿宴之后,捉拿傅元晋之事。
直到随从疑惑书房内的人并未听?清, 再次问道:“大人?是否见卫将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个时?辰不曾说话的喉咙,微微涩哑。
将笔搁在?笔山上,许执开口道:“请他进来?。”
顺手合上公文放到一边, 他抬起低垂的眼, 望向了?那道闭紧的门。
距离上次见卫朝,已有两年。
两年了?……
*
门在?打开时?, 从外涌进一股雨夜后的风, 潮湿、微冷, 裹挟着甘冽的清茶香气。
丫鬟在?上完茶后, 便?退出了?书房。
门,再次被守在?外面?的随从关?上。
书房里, 唯剩下两个人。
一个坐在?长案背后,那盏纱罩灯的明光中;另一个坐在?下首的圈椅,灯的暗影中。
茶汤白雾袅袅,带来?的厚重礼品放在?一边。
卫朝看?向案后的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脊背挺阔,一身灰白的直缀常服。
头发被束于一根木簪中,隐约可见斑驳的白,正如?他有些花白的胡须。便?连眼角眉梢,皮肉也松弛微垂。
沉敛的目光,与平直的嘴角一般,窥探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是在?诡谲朝廷中浸淫了?数十年,才会?有的眼神。
但显然地,比两年前听?闻三叔母病故消息,来?京祭奠时?,更?为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