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娘子身边的暗卫,也就是她今日询问的那人,名为寒蝉。寒蝉是暗卫中最优秀的一批,无论周围环境多吵闹,他能听清方圆十米之内的所有声响。
故而今日娘子同姜玉莹的谈话,寒蝉当是能一字不落地复述。
公子那边,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了。
她不敢去细致分辨其中的利弊,只是看着娘子这般模样,她心疼至极。不等橘糖想清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她吞咽一声口水,转身垂头:“公子。”
谢欲晚眸色平淡,眼神略过橘糖,望向书房。
“我去禀告娘子。”橘糖转身就要走,还未迈出一步,莫怀就拦在了她身前。橘糖顿时脚步不敢动了,她头垂得更低。
寒蝉这时也从暗处过来,淡看了莫怀一眼。
橘糖没了白日怼寒蝉的模样,手指搅着衣裳,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莫怀维持着拦在她面前的姿势,低眉垂着眸。
橘糖陡然跪下,行礼:“公子,奴错了。”她声音很轻,却又很急,怕惊扰到书房内的人。
白日下了雨,她跪的地方恰是一方水潭,不过片刻,半身的衣裳便被浸湿了。
微暗的火光下,谢欲晚淡淡看了橘糖一眼。
“你有何错。”
寒蝉依旧一副死人脸,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他很少开口,此时却提醒了一句:“去开门。”
谢欲晚淡淡看着,并没有说什么。
橘糖狼狈地走到书房前,手颤了一瞬,才敲了上去。
书房内并没有回应,橘糖停顿一下,再敲,停顿一下,再敲,整整敲了三次后,直接打开了门。
姜婳陡然被开门的声音惊醒,拿着笔的手一顿。
一眼望过去,见到橘糖衣裳上满是污水,她一怔,忙起身,却在抬起眸时,陡然看见橘糖身后平静着脸的谢欲晚。
她眸一顿,望了望橘糖脏污的衣裳,又看了看身后平静着脸的谢欲晚。
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橘糖垂着头,眼已经有些红了,寒蝉不知何时已经隐退下去,只留下一个莫怀,守在门边。
姜婳似乎有些意识到了,但是不知晓这件事情同橘糖有什么关系。
“......橘糖,你先出去。”
橘糖没有动,等到谢欲晚望过来一眼时,才垂着头出去了。
姜婳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怔然一瞬后,望向对面眸色平淡的人。
他眉眼平淡,眸色却比平常深一些。
好像生气了。
谢欲晚平静望着她,但是许久,竟然也未听见她开口说一句话。
姜婳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大抵能猜到,同今天溪边的事情有关。夫君......应当是生气了。但是,她好像不明白,他为何要生气。
是因为二姐姐让他想起了她当初在姜府设计他的那一幕吗?
还是因为,他知晓了她当初只是为了报复二姐姐才推开那扇门,毁了两人的名声,成就一桩孽缘。
这般想着,她沉默了一瞬,似乎,夫君生气,也寻常。
换做她,她也会很生气的。
她似乎觉得自己要说一声‘对不起’。
她也的确说了。
在两人对视长久的寂静之中,她垂下头,轻声道:“对不起。”
谢欲晚眸深了一瞬,似乎准备说什么,却又听见姜婳说:“当初是我怨恨二姐姐,才作下如此不堪之事,如果,如果你觉得......我,我可以......”
在她的对面,清冷的公子,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之后,眸中染上一抹失望。
“没有别的了吗?”
姜婳脑中一片茫然,许久之后,轻声说道:“同橘糖无关,不要怪罪她。”
空气沉寂了一瞬,随后,一声不知何意味的轻笑声从谢欲晚唇间溢出,他望着对面垂着眸的女子,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