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里头打扮的无比富贵奢靡的烟儿扶了下来, 这时几个溪花村的村民们便认出了烟儿的身份,当即便大惊道:“这不是陆植家里的那个哑巴吗?”
当初那个怯弱的哑巴已全然变了模样,乌黑的鸦发上簪着滴翠凤钗,行动间那鸽子蛋一般大小坠下来的累珠摇曳着晃动姿态,身上的衣衫衣摆处还绣着金丝细线,遥遥一瞧,称得上一句花团锦簇、富贵逼人。
郑衣息攥紧了烟儿的柔荑,牵着她走进了陆植的家中,只是方才推开屋门觑见里头的景象后,他便飞快地用大掌蒙住了烟儿的双眼,并道:“你先别进去。”
被蒙住眼睛的烟儿疑惑不已,可郑衣息攥着她皓腕的力道大的不得了,若是她想挣扎,只怕是会弄伤自己,所以烟儿只能乖乖地背着门站着。
郑衣息脸色铁青地把双喜唤到了他身前,又点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们,指了指里头道:“把里头的尸体处理一下。”
他说话时也染着几分厌烦,眉宇里蓄着深深的愁闷。
他已是想了许多法子来威逼利诱陆植,总要让他尽早离开京城才是,只有他富贵地安享一世荣华,烟儿才不会日日夜夜地念着她,才不会心怀愧疚。
可是如今陆植死了,他的计划落了空。
并且更糟糕的是,往后不论他如何对烟儿好,也无法再比过一个死人了。
被郑衣息半搂在怀里的霜儿听得“尸体”二字后先是大脑一片空白,而后身子便不可自抑地颤抖了起来,手里握着的帕子已被冷汗浸湿。
她不敢相信,可泪水还是如汹涌的潮浪一般落了下来。
“你先别哭。”郑衣息蹙着眉道,此刻他心里又烦闷又恼怒,已是恨不得把杀害陆植的幕后真凶千刀万剐。
因烟儿整个人好似呆愣得失去了神智一般,郑衣息瞧了心里便不得劲,也实在是担心,便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放回马车里后才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问问那些村民们。”
陆植是什么时候死的,近来有没有可疑的人来找过陆植。
那些村民们都是胆小怕事之人,一见一身华服的郑衣息向他们走来,便争先恐后地往后面躲去。
谁知郑衣息一和那些村民们打照面,便从袖袋里抽出了十数张银票,嘴里只说:“一条消息就是一百两银子,把你们知晓的事都告诉我,这些银票就是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