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脸上几乎是泪流满面。

与方才和陆植一齐拜天地时的娇俏欢喜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等鲜明的对比便如寒芒利剑一般深深刺痛着郑衣息的心,如今凑得近了,他才算是瞧清楚了烟儿尖了一两圈的下巴。

“你假死,就是为了在这个破地方过着连饭也不吃不饱的日子吗?”

多少话在喉咙口滚过,有深切的思念,有失而复得的欢喜,有想把她拥入怀中的脆弱,可出口之后却只化成了这样一句。

烟儿只顾着害怕,还来不及回答的时候,郑衣息已朝着她伸出了手,预备将她从蒲团上拉起来。

谁知他一拂动袖子,烟儿便下意识地以为他要打她,便闭着眼抖着身子往后躲,那害怕的架势就仿佛把郑衣息当成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她越是怕,郑衣息就越是怒和恨,不舍得将这些翻涌着的情绪发泄到烟儿身上,便疾步走到陆植面前,朝着他的腿骨处便是一脚。

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即便陆植的嘴被帕子们掩住,可仍是因这等透骨的痛意而发出了闷哼的唤声。

郑衣息仍是觉得不解气,提起脚要往陆植身上再踹去一脚,而不远处的烟儿也总是会灭顶而来的惧意里回过了身,她忙起身往陆植的方向奔去,在郑衣息出脚的那一霎那挡在了陆植身前。

烟儿救陆植心切,便结结实实地吃了郑衣息一脚,郑衣息瞥见烟儿的倩影时方寸大乱,可已收不住自己的力道。

生受了郑衣息一脚的烟儿痛的脸色煞白,可还是勉强支起了身子,要去察看陆植的伤腿。

他在京兆府的牢里受了一场磋磨,伤的也全是右腿,多少个日夜他夜不能寐,右腿痛的连抬也抬不起来,如今却又被郑衣息发着狠踢了一脚。

烟儿心疼不已,眼泪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滚落了下来,砸在了陆植的伤腿之上,也砸在了高高立着的郑衣息心上。

他未曾料到烟儿会如此看重这个庄稼汉,竟还会不顾一切地去替他挡下这一脚,这一脚,十成十的力道踢在她身上,让郑衣息心痛如绞。

郑衣息百般愧怍与内疚,还来不及去察看烟儿的伤势,便见她已匍匐到了那庄稼汉受伤的右腿处。

如此疼惜的眼泪落了下来,已是把郑衣息的这颗心揉的四分五裂,只余些喘气的空隙。

“烟儿。”疼的神智混沌的陆植还是察觉到了烟儿在哭泣,当即便忍着痛唤了一声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