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裴枝没话找话,一个劲地对顾泽涛笑,怪瘆人的,但梅清文说了要对他后爹有礼貌。听在陈裴枝耳朵里就是时刻保持微笑,不过他跟青春期的小孩一样,管他什么笑,苦笑,大笑,傻笑,怎么膈应怎么来,让顾泽涛挑不出什么刺但看在心里就不痛快。
“别在楼梯口杵着了,你妈妈在餐厅等你吃饭。”
“是。”陈裴枝笑容加深,眼角挤出两道浅浅的褶子,扶着栏杆下楼。
他心想我妈喊我吃饭没喊你是吧,你个老小子在这装什么装,我亲爹都不管我,要你管我,要不是爷真饿了,还就在这楼梯口杵着了,有本事你拿棍子把我撵下去呀。
梅清文听到楼上动静,放下手机,朝楼上望去,陈裴枝两手插兜,扬了扬下巴,就当打招呼了。
梅清文皱眉,挑刺儿道:“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陈裴枝低头一看,黑色卫衣上印着两个单词“Fuck Off”,后背还有一个巨大的白色X标。
他抿唇忍笑,眨着漂亮的大眼睛道:“妈,你最近英文学得不错啊,Off White的盗版都能认出来。”
“你顾叔叔刚回来,你穿这身吃饭合适吗?”
“成,您别说了,我上去换。”一件衣服膈应两个人,陈裴枝美滋滋地回房间换了件运动帽衫下楼,灰裤子有点长,他懒得卷边,跷着二郎腿,等着保姆上菜。
没过几分钟餐桌上摆满港式早点,鲍鱼烧卖和黄金糕看上去油腻腻的,不如老街高中生手里拎着的鸡蛋灌饼。
陈裴枝拿筷子戳双皮奶,搅拌成豆腐脑的样子,配合红枣糕吃,一口下去,连呼吸都带着甜,他白眼快翻上天,瞅见对面梅清文用你再敢造次我就关你禁闭的表情,忙眼珠子一转,低头喝完一杯红茶,咂咂嘴,陈裴枝啃了口红枣糕,算了,将就吃吧,明儿到了英国只有烤煳的薯饼和能把牙崩掉的吐司了。
梅清文夹了个水晶虾饺,筷子还没放下,她的秘书小张匆匆跑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梅清文眉头慢慢蹙起,看了眼窗外,指尖轻敲桌面,吩咐秘书退下。
“怎么了?”顾泽涛放下平板,屏幕上的股市红绿线交织,像极了老城区推着板车叫卖的五仁月饼,咬一口,红绿丝难吃到能让人扶着树干连喝两瓶矿泉水。
陈裴枝盯着屏幕想笑,还没偷偷笑一下,忽听梅清文道:“昨晚隔壁赵家的小老婆吃药死了。”
顾泽涛眉头紧皱,双手交叠,一副要开董事会的架势,“在我们家赌场死的?”
梅清文点头,瞥了眼陈裴枝,没打算掩瞒,道:“那女人发疯嗑药不是一天两天了,赵总最近送去小儿子去英国读研估计也是因为这。”
顾泽涛握住陶瓷杯把手,举杯致意道:“也是,他们家不能再出现一个疯子了。”
陈裴枝听不懂,懒得管,反正他的作用是陪有钱人逛画展,去庙里看和尚耍猴,再不然就去赌场亮个相,收两张打算入股的老总名片,交给梅清文。
陈裴枝低头数着枣糕上的芝麻,到第三十四粒芝麻的时候,梅清文给他夹了个红糖核桃包,让他补脑。
“到了伦敦,赵家小儿子要是去赌场,你找几个小姐好好伺候,他们家瞒着他妈妈去世这事,千万别说漏嘴。”
陈裴枝把核桃包串在筷子上,红糖夹心流的一手都是,好像刚才在出租车里吐的黑血。
他擦了下手,道:“赵野亲妈死了,你让我瞒着他,做这么没良心的事儿你不怕我遭天谴啊?”
“你把于慈法师开过光的黄金法器带着。”
“不要,太丑了。”陈裴枝心里冷笑,爷胸口挂着十字架呢,那什么黄金圣斗士法器跟我这洋货对冲,您老人家想让我死得更早是吧。
梅清文一记眼刀扫过来,陈裴枝蹲地上系鞋带,头顶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陈裴枝,你今天你在家好好反省,哪都不准去。”
陈裴枝比了个“OK”的手势,他现在头重脚轻,高烧不止,在家躺一天比拉到赌场吸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