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假。”
西装男挠了挠后脑勺,毒瘾犯了,特想扣下一块头皮,他掏出水果刀,刮着头皮道:“老板你听我说,陈裴枝一看到许景贤流血,脑子就不会转了,到时候我捅许景贤一刀,改读莎士比亚诗集他也能哭到自残。”
对面半信半疑,抬高尾音:“你确定?”
“我不是给您发照片了吗?那小子刚坐地上哭了一场,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说了啥,挺像哭坟的。”
对面没答应,保险起见还得背台词。
西装男喉咙一哽,想拿刀锋拍脑袋,机长在对面大喊:“Attention!”他握刀的手一抖,回头看看,做了个“Sorry”的口型,改用刀背敲后脊梁骨,想把瘙痒的皮肤剔出去。
雇主知道他这个毛病,不怕误事,继续道:“巴瑟边境今天下午戒严,我们联系的医生赶不过去。”
西装男抢问道:“您需要改方案吗?我事先说好,如果你们取消这次的行动我的尾款照常结哈。”
“放心,你的针剂少不了。”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雇主声音沙哑,仿佛藏匿在薄薄的白雾中:“你先把陈裴枝锁到学校宿舍,让许景贤打断他一条腿,晚上找当地医生替他把骨头接上,第二天继续断腿,记得全程录像。一周后戒严结束,我的医生抵达学校,你再让许景贤把他的腿锯了。千万别提前动手,陈裴枝要是得败血症死了,答应你的好处全部泡汤。”
西装男握紧手机,脸上还保持着平常样子,笑道:“改方案可以,但这些天替您抓人,我的饼干吃完了,要不您想办法再捎点过来?我想要巧克力拿铁味,不要三合一,那玩意儿添加剂太多,不得劲。”
“你发完今晚录像,我立刻托人送饼干。”
第一百三十八章 校园天台(4)
天台的风夹杂着淡淡的草药味,陈裴枝揉了下眼睛,自打副机长往他膝盖上贴了层膏药,明显感觉到小腿发麻,注意力不集中。
他屏住呼吸,啃咬石膏上的胶带,这玩意儿比502还牢,他坐起身,喘了一口气,盯着脚边的水洼,雨水落下,泛起一圈涟漪,快把心绕进去。
陈裴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别过脸,雨天的操场散发一股霉味,暗红色的塑胶跑道洒满落叶,风一吹,打着旋飘到围墙外。他轻哼一声,记忆回到某年某月,又在大雨瓢泼而下时及时止住,回头望,西装男坐在天台栏杆上打电话,他身后的人影时而变成五个,时而变成一个。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脑子里不停闪过这首童谣,他二大爷家祖宗十八代的邪门,再这么神游下去不如倒头就睡,什么也不管,多做一会白日梦。
风吹在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冷,陈裴枝打了个寒噤,一边掐人中一边骂自己清醒点,绑架的时候倒头就睡,太忒么不敬业了!能不能当个正常点的人质?!
陈裴枝狠下心,按住脚踝那处擦伤,白纱布洇出血,视线变清晰。
西装男跳下栏杆,撩了一把头发,陈裴枝瞧见他额头上的疤,心底一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人。
多年前在素斋宴上,于慈法师第一次带他的朋友参加聚会,那是个穿中山装的老头,头发花白,戴着八角帽,帽子中间绣着一朵八瓣莲。
和平常庙宇里的莲花不同,他的莲花含苞待放,两片莲叶如数学题上的xy轴,一上一右包围花苞。
陈裴枝觉得有意思,久久没有挪开目光。落座,老头摘下帽子,递给身后的小伙,梅清文面露诧异,老头解释说这是他徒弟,前段时间上山试药毒哑了嗓子,最近没法开口,请她见谅。
梅清文微笑点头,这群人寒暄完又把话头放到寺庙与集团利益上,陈裴枝听得无聊,转着筷子,偶然抬眸,和老头的徒弟视线相撞,两人微微颔首。
临近宴会结束,梅清文和老头签了一笔合同,那个徒弟眼睛亮了亮,很快又把脸埋进碗里,夹了一块莴笋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