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裴枝两手撑地,企图起身,却发现左腿打上石膏,右腿裤子撕开一半口子,两腿宛如绑美人鱼般捆在一起,挣脱不开。
难怪小腿一抽一抽的疼,原来被绑成英国名菜“仰望星空派”里被面粉包裹的小鱼干了。他抬头看向西装男,见他挂断电话,饼干瘾犯了似的用嘴撕开袋子,嘎嘣嘎嘣嚼着巧克力拿铁香草三合一味道的饼干。
陈裴枝磨着后槽牙,这什么人啊,当绑匪不认真,你丫枪呢,电棍呢?在这吊儿郎当地啃饼干干嘛?给三无饼干带货吗?
“陈先生,你也想吃我的饼干吗?”西装男用英文问,他不急着动手,多拖一秒,多赚一分钱。
陈裴枝想问候他大爷,奈何硬件不允许,用力吞咽,扯着公鸭嗓道:“我的保镖呢?”
“你是说许景贤吗?”
陈裴枝点头,余光往天台周围一扫,破败的操场,升旗台上挂着一面校旗,旗帜招展,远处山峦叠嶂,破败的教堂与金灿灿的寺庙之间隔着一个土坡。
那封匿名邮件发过类似的照片,只是拍摄角度不同。
陈裴枝在心底打了个问号,头偏向一侧,蓦地发现西装男身后还站着两个老外,他们负手而立,守着一个尿素袋。
第一百三十六章 校园天台(2)
西装男察觉到陈裴枝的视线,转身。
外国友人扯松领带,抬脚踢中“尿素”两个大字,“素”字下的左膝没反应,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不放心地给麻袋戳成马蜂窝。
他们白衬衫被雨淋透,发丝迎风乱飘,发旋宛如谢顶般明显。西装男比他们高半个头,远远这么一瞧,突然咯咯笑出声,道:“兄弟,别踢了,尸体也有膝跳反应,你们这样测试不对,应该和他一起躺进去。”
机长挎着一张模特脸,打手势示意西装男别瞎叨叨,麻利儿办完这趟活他们好拿钱回国。
西装男两手举到胸口,本以为要比个“OK”,谁知道从袖子里掏出个碎成渣的饼干,拆开,一股脑倒进嘴里。
正常人的饼干瘾会这么大吗?陈裴枝一脑门的问号,视线从机长脸上扫过,百分百确认尿素口袋里装的是许景贤,他喉结上下一滑,压住慌乱的心跳,暗忖这群人的目标不是自己吗?捆许景贤干嘛?想玩激将法还是离间计?
西装男回过头,发丝扒在额头上,挡住额角的疤,挡不住青筋微凸的太阳穴。
陈裴枝嘴唇轻抿,和他对视,脑海里盘算先问哪个问题,男人突然掏出手机“咔嚓”给他拍了张照,闪光灯刺的人睁不开眼,陈裴枝脱口而出:“你丫上周给我发了三封匿名邮件?”
西装男摊了摊手,表示没听懂。
陈裴枝用英文重复,他眼前黑一块白一块,尚未从惨白光束里缓过神,磨着后槽牙,狠瞪对面。西装男不以为意,低头叠油汪汪的饼干袋子,老话说得好,反派死于话多,他怕死,装起哑巴,连嘴角笑意都减少了三分。
陈裴枝不甘心,换个问法:“于慈法师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发邮件,绑架我们?”
对面强迫症似的将塑料袋折成四四方方的小格子,陈裴枝眉头紧蹙,竖起三根指头,“他能给的,我给三倍。”
西装男嘴角一耸,似乎来了兴趣,席地而坐,边拆新饼干边问:“你也有针剂吗?”
陈裴枝大脑瞬间卡壳,什么针剂?这年头不流行送黑卡了?
西装男埋头吃饼干,这一会的空档他把香草巧克力味的全吃了,饼干渣也舔的一干二净。
陈裴枝微微后仰,观察他吃饼干时不断颤抖的手,抖动的喉结,以及舔嘴唇时眼底划过的那一抹餍足。
他之前也爱吃甜食,尤其注射镇定剂之后吃上红豆包,火烧般的口渴能立刻压下去,忒么比扒水池喝自来水还管用。
雨点打在手背,陈裴枝低头,忽然想到什么,掌心向上,盯着手腕上针眼,难道西装男所说的针剂和自己注射的镇定剂出于同一人?
他的镇定针剂是梅清文在素斋大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