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意见,和安尧约好了下午三点直接在长老家门口见面。

排班表上今天是安尧洗碗,好久没用过如此原始的洗碗装备大木桶和抹布,安尧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这些家务上手起来不算难,安尧做的很快。

将刷干净的碗倒扣沥水,安尧脱下手套和围裙,向村长办公室走去。

村长约莫五十岁,是个身材矮小皮肤黧黑的男人,面相淳朴正直。开会时他虽然不像村支书那样想法多、计划足,但谈到对平那村的改造建设目标时,他从不因循守旧,故意反对,并且对老师们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老师们现在住的房间就是他带人亲自装修的。见安尧站在办公室门口,村长站起来:“安老师?您有事吗?”

村长的普通话有浓重的口音,不过相处这几天下来,安尧已经能听懂他的意思了。他点点头,村长请他进屋,让他在沙发上随便坐。

安尧摊平手掌放在膝盖上搓了搓,无意识的动作最能代表一个人紧张不安的情绪状态。纠结少时,他终于还是开口,小心翼翼地询问。

“是这样,村长,我想和您打听个人。”

“没问题,”村长说,“是我们平那村的人吗?”

“是的。”安尧说,“我的问题可能有些冒犯,但我确实很关心这件事,一定要向您求证。您知道十多年前,平那村曾经发生过一起杀夫案吗?”

村长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而这也在安尧的预料之中。他没有强势地追问,而是等村长答复。过了一会儿村长才开口,声音明显低沉许多:“安老师,如果我不是村长,或许我会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但既然我在这个位置上,你问了,我就要答,十多年前确实是有这样一起案件。”

“那时候网络还不发达,如果你上网去搜,未必能搜到完整的报道,但这起案件在我们这里知名度很高,从案发到最后判决结果下来,有家报纸做了全程的专题报道。我记得…”村长转身面向书柜,手指拨动较高的书架上的文件。“我记得我有保留过所有原始报纸,啊,对,是这个。”

村长递给安尧一个文件夹:“这家报纸的报道很真诚,没有什么哗众取宠的意味,我认为是很值得参考的,当时这件事令我很受触动,所以一直留着。你可以看这个。”

“好的,谢谢村长。”安尧点点头,握在文件夹边缘的手指收紧。

在决定问出那个重要的问题前,他的视线被窗外一片绿叶上晃过的金黄光晕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