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压，暗色的静脉血流出来，顺着指尖流到他面前散发着热气的水盆里。

池殊忽然想到一句不知从哪听的话，割腕自杀的人，是真正想死的人。

听见脚步，温千华抬起头，藏在阴影的面容一下子暴露在灯光下，冲他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来：“真巧。”

他发现池殊一直盯着他手里的水果刀，歪了歪头：“这个现在还不能给你，等我死了，它才是你的。”

但温千华终究是没等到送池殊水果刀的机会，缝完针，从医疗部走出后，他活动了一下缠满绷带的双手，心里还惦念着那把被医生收走的刀，眸光一扫，就注意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少年。

对方像是好几天都没睡好的模样，眼底的青黑格外深，鸦发衬得面容愈发苍白，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但没等他靠近，池殊的眼睛就睁开，眸中没有困倦，却带着一丝疲惫，他看到温千华，站起身，说：“走吧。”

走在回去的路上，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雾霾笼罩天幕，他们穿过建筑，相较之下，他们的影子显得那样小，就像在怪物的丛林间行走。

“他们让我看好你。”池殊先开了口，“你再自杀的话，我会很困扰。”

温千华：“哦，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他下次不会让池殊这么轻易地找到他。

池殊当然听的出来：“如果你死了，我就没有搭档了。”

温千华：“更换搭档，在这里再常见不过。”

池殊：“可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像你一样人了。”

温千华忽然停住脚步，盯着他，笑了：“你想让我为了你继续活着？”

池殊：“不对。我觉得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你应该为那一天的到来而活。”

望着池殊的眼睛，这一刻，温千华想起了那个夜晚对方靠在他身边时对他的耳语。

你看过大海吗？还有雪山，有的雪山山脚下会开很多的花，我喜欢去高处，那里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风景，离天空也更近，山顶的星空很漂亮，那么多星星，一定有一颗是属于我的。还有日出，一个人看的话肯定会寂寞，要是有人能陪着我就好了。

温千华：“你会来吗？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