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九哥这神色难辨的面容,李瓒心中微微疑惑,却也郑重起来,待看?到那?纸笺之上所写后?,他耸了耸肩,轻松道,“九哥,不过就是一个小小质库,有何不同?”
纸上是外面送来的消息,说?是御街尾开了一家专抵农具粮食的质库,他知道这质库无非就是仿照交子铺所来,只是不过一个小小质库,与交子铺扯不上什么,倒是大惊小怪了。
李饴将纸笺放于一旁,长睫掀起,淡淡开口,“铺子是没?什么,但是这人,你?一定猜不到。”
李瓒无所谓地坐到一旁的玫瑰椅上,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块玉灌肺糕,尝了尝不好吃又放了回去,“九哥,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猜来猜去,你?就直接告诉我罢。”
“御史中丞的夫人,不,前夫人。你?该知晓罢,铺子的主人就是她。”李饴没?有再?打哑谜,他对于这个消息也很惊讶,但惊讶之余,剩下的就是猜忌。旁人不知晓,难道他还能不知道,赵鸾鸾与太子之间的干系甚是微妙,纵然如今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直觉,这二人就是一条船上的,如此这个质库的出现,那?就有待商榷。
“赵氏?”李瓒抬头,又摇头,九哥素来利析秋毫,但是对于一些微末小事又过于紧张,他倒觉得?那?赵氏不足为惧,一个被?休弃的妇人,太子喜欢这般女人,还为她与王家关系紧张,当真是昏头,如今既被?他们捏住了把柄,那?便?更无需在意。
李饴太清楚他这个弟弟,什么心思?一目了然,知道他素来不喜欢弯弯绕绕,他叹了口气,思?量道,“微不可?不防,远不可?不虑,你?暗中寻人趁夜将铺子内的东西毁了,若商户囊空如洗,这生意自?然不了了之。”
虽然心中觉得?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但李瓒向来服这个哥哥,若没?有李饴,便?没?有今日的他,从出身卑微的皇子,走到如今圣宠斐然,这一路他们吃了太多的苦,九哥走的每一步都精打细算,从不敢懈怠,他虽不聪慧,但唯九哥是也,九哥说?要做什么,那?便?做什么。
太子羸弱,有个好母亲,有个好外家,有个好妹妹,才能安稳坐在那?皇位之上,他与九哥,额娘不得?宠,又外族不显,自?力?更生至如今地步,还有谁能比九哥更堪坐上那?九五之尊的皇位。
“听九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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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守在铺子里的掌柜急慌慌抱着?一个陶罐冲进门来,鸳鸯见他如此莽撞,本?想要拦,但是听到他说?的话,面色一变,便?直接带人快步去寻赵鸾鸾。
“娘子,质库出事了。”鸳鸯本?就忧虑生意不顺,可?没?想娘子这般隐秘计谋,还是没?瞒过,她心中暗道不好。
掌柜跪在地上,将怀中的陶罐呈给鸳鸯,鸳鸯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屈膝送给赵鸾鸾去看?。
赵鸾鸾瞥了一眼,陶罐中乘的米有半满,但是肉眼可?见,有小小的黄褐色蛀虫在其中攀爬,看?着?甚是恶心。
掌柜一脸苦色,是真的毫无办法了,他细细说?道情况,“今早本?是如往常一般,开库验粮,为保不受蛀,那?粮食都装在樟木箱子里,里三层外三层的用袋子装着?,如何都是不该蛀的,就连铺子中暂时存放的农具也被?弄坏了,小人猜测,定是有意之人为之,如今铺子方才开业,好不容易拉来的客,如此岂非都要被?闹走,主人,要不我们报官罢,若是置之不理,难保那?人再?来捣乱,这般损失,铺子承受不起啊。”
米被?虫蛀,定是不能拿去买卖了,否则就是自?砸招牌,农具也要一一拿去修,这才开张,就有了这么大的篓子,这生意之后也定是难做。
赵鸾鸾则在意的是九皇子的态度,仅仅是一个贩卖粮食农具的质库,甚至还未盈利,他都这般小心翼翼,此人当真是朝兢夕惕,实难对付。
她倚靠在一旁的懒架儿上,手指按了按额头,开口道,“报官不可?行,你?一无证据,二无证人,仅凭一张嘴,如何让人断案。”
鸳鸯也明白,却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