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鸾鸾从容地理了理袖口,眉眼生动,直言道?,“当初我答应你入族学说到做到,如今亦是说到做到。想办法?让万家在书肆置业,我会将万家的这一份白纸黑字送给你,你我合本经营书铺,到时?利润,你愿意分万家多少看你自己,我不管。以你的资才,说服万家很?简单的,便是随意从族学里拎出?一个万家见不到的达官贵人,借口胡诌一番,也是可行的。”
怎么做,如何做,都说的明明白白,顾伯玉已然不知该如何拒绝。
他很?清楚,官场总要榜大树,攀龙附凤是能力?,趋炎附势是道?理,那个人是谁无所谓,与其费力?等待时?机,卑躬屈膝求得旁人护佑,倒不如选太子?。
赵鸾鸾看上?的男人,必是与她一般雕心?鹰爪、如狼似虎之辈。
当然,成王败寇,尚未可知,未来?是死是活,还不是凭他与赵鸾鸾的能力?,宁可爬上?高处跌下来?,也不能是一辈子?匍匐在脚下,让人脚踩马踏。
赵鸾鸾又不断画饼道?,“质库就是钱庄,我的钱庄不收利钱,只放贷,这笔生意可以握在魏王手里,为何不能是我手里,待来?日钱庄布局京城之外,远在广陵郡的顾氏,会受你之惠,一马当先,玉哥儿,做官可以,但不能做裸官,谁会嫌钱多,更何况,钱庄的存在,也不只收敛财富这般简单。”
顾伯玉听的出?来?她的蛊惑,可是人的恐怖就在,为利驱使,赵鸾鸾开出?的价格,他拒绝不了,终究垂下了头颅,心?甘情?愿道?。
“伯玉定不负义母所托。”
这一次,赵鸾鸾斟的茶没有凉,她抿了抿,提出?了最后一个条件。
“玉哥儿,我保你,你日后就必须是王静则的亲哥哥,她的事就是你的事,若我不在,你在,那便需责无旁贷,想办法?,让你妹妹原谅你。”
顾伯玉应下,“听义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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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碧堂,静室
烛台上?的根根蜡烛,明明灭灭,燃着昏黄的光,影子?照在空旷的地上?,沉寂暗然。
赵鸾鸾一身白衣,清净不染地跪坐在蒲团之上?,她不信奉佛道?两?家,但身处旋涡时?,必须要保持心?如止水,是以常寻一无人之处静心?凝神。
只是听到门外轻轻重重的脚步声,她便知道?今日这心?静不得了。
珍珠小心?地替王静则推开扇门,从前娘子?吩咐过,若姐儿来?了,是不用拦的,但娘子?此时?此刻素来?不想叫人打扰,是以她也是满心?忐忑。
王静则找了半天,才知道?她阿娘竟在这种鬼地方,这小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数不清的蜡烛,让人看着心?悸,但她一心?是方才顾伯玉来?找她道?歉的事,强忍着脾气走了进去,为了能与赵鸾鸾说话,她也干脆地跪在了蒲团上?。
“阿娘,您为何非要选顾伯玉帮您?”
她本是在陪小舅父练武,就见到了在她家光明正大、闲庭碎步的顾伯玉,她以为这人是又来?纠缠,还没反应,对方就直勾勾地朝他拱手致歉。
等到事后,她问了珍珠,才知道?她阿娘竟然许了顾伯玉来?参与生意。
“您选谁不行,为何非要是他,您明知道?他的心?不正,他不会一心?为我们的,待不知何时?,他必会反戈一击,甚至害死我们啊!”
赵鸾鸾闭着眼,淡淡答道?,“事急从权,顾伯玉是最好的人选。”
“阿娘,您不知道?,顾伯玉此人利令智昏、为虎作伥,在广陵郡时?,我与他并无交集,仅仅因为顾氏,他就能对我百般为难针对,他不是好人,您莫要被他骗了。”
王静则从小在万家吃够了苦头,虽不是嫉恶如仇,可她也实在不能对一个曾害过她的人,欣然接受,明明她好不容易才好起来?,阖家美满,她不会让任何人毁了!
赵鸾鸾叹了口气,她知道?王静则的心?里的痛扎根地太深,她不曾拥有过多幸福的生活,若比较起来?,万家的生活虽是比王家安定些,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