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并走了。

不一会儿功夫,院中人走了大半,连金县令也告辞而去。院外围观的百姓见没热闹可看,便也三三两两散去。

崔辞却还留在院中,他扫视院外那些剩余的围观之人,这些人里,有河神张家门口的邻居,还有一路跟来的六婆家门口的邻居。崔辞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举着长命锁,走到院门口,高声道:“诸位父老乡亲,你们当中可有人认得这长命锁的?”

众人齐齐望向崔辞手中的长命锁,接着就低头窃窃私语起来。崔辞等了一会儿,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原以为没指望了,只听人群末尾传来一个女子怯生生的声音。

“我认识那长命锁!”

这一声虽低,却如一声惊雷般在崔辞心里炸开。

“刚才是谁说的?!”崔辞忙朝人群后面望去。

百姓们也都回头找那说话之人,不多时,道路被自动分开,众人众星捧月般让一个妇人走上前来。

那妇人年约四十,上身穿着淡蓝色的短襦,下身是一条深褐色的布裙,肩上搭着一块浅灰色的披帛,是标准的当地村妇的打扮。长得方额方下巴,一双眼睛却又大又深邃。

“你说你认识这长命锁?”

许是从未在大庭广众的场合下说话,那妇人脸涨了通红,点了点头。崔辞道:“你随我进来说话。”

那妇人便被众人簇拥着,推进了河神张家的院子里。

崔辞将门关上,自个儿坐下,也命她寻了个凳子坐了,便开始问话。

“你叫什么?”

“小妇人是杨顺贵家的媳妇。小妇人是六婆家的邻居。”

“你说你认识长命锁是怎么回事?你可看清了,要是冒认,本官要治你的罪!”崔辞将长命锁递给她细看。

杨顺贵拿着长命锁看了又看,突然睫毛微颤,一滴眼泪滚了下来。

“我看清了,就是这锁。这是蕙儿的长命锁。”

“蕙儿?”崔辞皱眉,“蕙儿是谁?”

“十多年前,我邻居徐六婆家里招了一个奶妈,是给宝儿喂奶的。哦,宝儿就是徐之灰,他小名叫做宝儿。那奶妈叫辰娘,辰娘也带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年纪与宝儿差不多大,那孩子叫蕙儿。这长命锁就是蕙儿的。您瞧这锁上的凹陷,是当年六婆抢了去给宝儿带,宝儿往地上砸坏的。”

“辰娘和蕙儿?”这意外的收获让崔辞兴奋不已,他忍住内心的激动,“你快说说,这对母女是怎么回事?”

杨顺贵媳妇抹了一下眼泪,道:“徐六婆这老娼妇歹毒的很,辰娘母女在她家里受尽了折磨。真是可怜!当年为了这长命锁的事情,徐六婆在家里撒泼打滚,要将辰娘母女赶走。”

“既然如此,那辰娘为什么还在徐家待着?”

“那是因为辰娘家里男人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愿回到老家伤心地,方才一直在外头飘着。中途她实在受不了六婆,带着蕙儿走过一次,却遇上暴雨的天气,县里发了大水,她又吓的回来了。对了,那次回来之后,辰娘就得了古怪的怕水症,见到水就害怕,吓的浑身抽抽。回回到河边洗衣服,都是我替她洗的。听她说,她得这怪病就是因为她相公是被水演死的。”

“哦?被水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