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县令道:“小纪子说的不错,我们赶到之后,河神张已经认出了死者,就是本县的徐六婆。我便派人将她儿子带来了。”
崔辞问道:“河神张认识徐六婆?”
金县令道:“都在同一个县里,而且河神张平日捕了鱼,就在市场上卖。他自然认识徐六婆的。”
崔辞便将长命锁递给小纪子,道:“这长命锁是你的嘛?”
小纪子摇摇头,道:“我没有长命锁,也没见过这个。”
崔辞抬头,见河神张两眼发直,呆呆盯着地面。知道他已经缓过劲来了,便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道:“河神张,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官,本官劝你老实交待。你也瞧见了,先是邹子玉,再是六婆。明显凶手已经盯上了你们了,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你今儿要是不交待,下一个就要轮到你了。”
河神张气若游丝,呻吟着说道:“大人明鉴,我什么都不知道。”
崔辞耐住性子,低下头,将银锁放在他眼前晃悠。
“这个见过没有?”
河神张目不对焦的瞅了一下,缓缓道:“没见过。”
崔辞站起身,俯视着他:“邹子玉和六婆都是被同一个凶手用水活活呛死的。本官之前查错了方向,只顾着调查死者,却忽略了死者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原也是线索。河神张,你必是与他二人有所牵连。你也一定知道什么。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就不怕小纪子也会随你身处险境么?”
河神张终于有点了反应,他眼中有微光闪烁,道:“小纪子。。。”然而,旋即他眼中的光又黯淡下去,重将眼睛闭上,“我什么都不知道。”
“河神张!”崔辞见他冥顽不灵,怒道,“我问你,那日你说你去祭拜江神,实则去了老山,你说,你去老山做什么去了?!你到底知道什么?”
河神张原本已经气息奄奄,被崔辞这么一呵斥,重又翻起白眼,越发老命要没了。小纪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云想容忙将孩子拉过一边,攥着他的手道:“莫怕,大人只是心中着急,不会伤害你爷爷。”
院中之人见了,吓得慌忙一齐上前劝阻。金县令将崔辞拉到一边,劝道:“我知道你心中着急,但他若此时死了,线索岂不是断了?你且松一松,将他带回衙门,养好了再审。”
崔辞咬牙道:“便是怕一等,又要闹出人命来。金兄,你也瞧见了,这是连环命案,凶手必是同一个人。这老头定然知道实情,他却宁愿让小纪子随他一道身处险境,也不肯说。我若是对他用刑,又怕他熬不过。着实让人气恼!”
“崔大人,你案子原是你发现了异样,才得以重查。若依着本官,恐怕那霍卿揽此刻已经被定了罪了。我心中对崔大人感激的紧。大人是当局者迷,我却是旁观者清,依我看,大人是一定能将这案子断清楚了。不过眼下,切莫急躁而已。”
金县令这一番话,虽是恭维,却也着实令崔辞恢复了信心,他稍稍平复了些。
那头,云想容忙着查看河神张的情况,她又送了一颗药进到河神张嘴里,替他把了脉。片刻,她回头对崔辞道:“大人,脉象微弱,不宜再问话了。”
“罢了,”崔辞挥了挥袖子,“将他抬回衙门,严加看管。切莫让他死了。好好养着,等本官回府问话!”
衙役们道了声“是”,便命人雇了轿子来,将河神张抬回衙门。
小纪子小猫似的跟着走了几步,又吓的蜷缩回去。眼泪汪汪的目送河神张的轿子,嘴里哭喊:“爷爷!爷爷!”
云想容见了,于心不忍,犹豫了片刻,又走回来,对他说道:“小纪子,你爷爷去了衙门方才安全。留在家里会有危险。”
“姐姐。我爷爷生病了,我不放心。”
云想容叹了口气,寻思小纪子一个人留在家中着实可怜,便道:“那你跟我一起去衙署吧!这样你就能陪在你爷爷身边。”
小纪子连忙恳切的点点头,伸手牵住云想容。云想容笑了笑,拉着他跟在衙门的轿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