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头屋里的衙役将河神张和小纪子带了出来，等着崔辞问话。

那院外围观的人群见这爷孙出来了，细细碎碎的发出一阵阵叹息声。前番六婆家里死了个人，现在六婆便死了。如今河神张家里死了人，岂不是意味着下一个就轮到河神张了？老百姓的想象力总是无穷的，但这话只能私下里讨论，谁也不敢当着河神张爷孙的面说出来，所有人都隔着那道院墙，同情的盯着这两人。

小纪子满脸苍白，跟在河神张后头亦步亦趋，他瞪着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时不时飘向柴房，又怕撞见鬼似的收回眼神。河神张则更为吓人，脸色铁青，丝毫不见血色，他拄着拐杖，“噔噔噔”，往前走，宛如一具僵尸。突然间，河神张脚下一软，摔了一跤，他这一下摔的不清，竟然变了脸色，翻起白眼，他似乎想要呼喊，却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

众人见势不妙，一起围上前。那小纪子哭喊道：“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云想容火速从兜里掏出一刻褐色药丸，一手捏开河神张的嘴，一手将药丸抵了进去。

“老爷子，您含在舌头下头，这是保心丹，能让你把气理顺了。”

河神张含着那药丸，重重的喘息着，等了一会儿功夫，他的呼吸终于变得匀称些，缓过劲来了，众人忙将他扶起来，坐在徐之灰刚才靠着的地方。

崔辞见河神张只剩了半口气，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再问他话，便招手将小纪子叫了过来。那小纪子毕竟还是个孩子，撞上这么可怕的事，他的状态比河神张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抖个没完。

云想容见他可怜，便往邻居家借了一杯热水，又不知从哪摸出一颗糖果。她将热水与糖果递给小纪子，令他喝了热水，哄道：“小纪子，那位大人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同我们一样的，也没什么可怕的。你含着这颗糖果去回话，等回完了，我还有糖果给你。”

造孽啊，一报还一报，复仇的人有可能是蕙儿吗

有意思

第二案：嗔（22）意外收获

小纪子听了，果然乖乖剥开糖果纸，将糖含在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充盈口腔，望着云想容温暖的笑容，小纪子终于不抖了。

崔辞耐心等着他，见他冷静了，方才问道：“小纪子，本官问你话，你别怕，照实说便是。”

小纪子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你和你爷爷谁先发现尸体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是我，我先发现的。早上起来做早饭的时候，爷爷叫我把灶台里的柴先添上。但今儿早上我放柴的时候，却塞不进柴火，我低头一看，就看见那个麻袋在里头。我见上头有血，就掀开了一点点，没想到看见了，看见了一只人手！我吓得赶紧叫爷爷来，是爷爷把麻袋掏出来的。我和爷爷都吓死了，爷爷叫我去报官。后来金县令他们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