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没有光了,脸上的样子也不再是活人,你们明白吗?我娘,我娘就是跳河自尽的,所以我很清楚想死的人是什么样子。而那人绝不是那种样子。”

三人听说这小叫花子的娘竟是自尽而死的,不由对他生出许多怜悯。

“我不知道原来你娘。。。那他等的人来了没有?”崔辞轻声问道。“这个嘛,”小叫花子摸摸兜里的钱,带了歉意摇了摇头,“我没看见。我那时大约是饿过劲了,只觉得困意来袭,便去床上睡觉了。”他将手一指,指向桥洞里的杂草堆,示意那就是他的床。

“那你又怎么能确定他是被人害的?”

“因为我没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听见桥上有人说话。我合上眼将要睡去的时候,突然被桥上那人的惊叫声惊醒,接着就是一声落水的巨响哗啦!”他夸张的比划了一个大水花,“我从床上弹起来啦,心脏“咚咚咚咚”跳个不停,可巧看见那人从桥上摔进了河里,他落下水的时候,我瞧见了他的脸,”小叫花子深吸一口气,“他那时已经快要断气了。”想是想到了那画面,他打了个寒颤,“所以我一直都知道他是被人害了的。”

“害他的那人,你有没有瞧见?”

“自然没有啊老爷!自然没有!”小叫花子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眉头挤成了川“字”,“我动都不敢动一下!连气都不敢喘!”

崔辞道:“你做的对!危急时刻,保护自己是最要紧的事。你说的这些,还对别人说过吗?”

“没有。我,我不敢说,那杀人的人恐怕是不知道这桥洞里住着人的。”

崔辞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取下腰上一块玉佩,说道:“你说的很有帮助,今天多谢你了。你拿着我的玉佩,去知府衙门,就说崔大人说的,你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让他们安排你进慈幼局。那里有吃喝的费用都由官府承担,还能读书认些字。”

那小叫花子听罢,接过玉佩,双膝噗通一声,长跪不起。

***

告别了小叫花子,三人从桥洞出来,往平江桥的方向回头走。

崔辞心中怅然若失,他似乎有了重大收获,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慧伽见他不作声,便开口道:“大人,刚才小叫花子说的话,您怎么看?”

崔辞回过神,道:“我设想了两种可能,第一种,白义被凶手买通,在下山时谋害了孙问川。”他顿了顿,“当然,具体手法本官还未查清。事后,白义提高价码或以此为要挟,所以,凶手不得不杀了他。”

慧伽摇头:“依我收集的消息来看,白义不是这种人。而且孙问川对他有恩,他与他母亲的生计都仰仗孙问川,孙死了,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但若凶手给的价码足够高呢?高到令他与他母亲往后都无需再依靠孙问川?”

慧伽不与他争论,又问道:“那第二种可能呢?”

“第二种么,”崔辞微微扬起下巴,“也许你我都会更倾向这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凶手在谋害孙问川的时候,留下了破绽。而这个破绽很可能会被白义察觉,即便他当时没有发现,保不齐事后会想起来。为以防万一,白义必须死。凶手想必纠结了良久,也许他并不想再冒一次险,这也就是为什么孙问川失踪半月后,白义才被杀。而令凶手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冒险异乎寻常的顺利。孙问川失踪之后,白义被世人唾弃孤立,即便他死了,也无人愿意替他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