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心向往之,可来了这里,却失望极了。你们这里的人太不真诚了,全然不是信佛的样子。”
慧伽笑道:“哦?可是我们大宋与你们注辇国不同,并非人人信佛的。”
“我自然知道这里并非人人信佛,可若本身就是这庙里修行多年的老和尚,还没有信佛的样子,便太叫人失望了。”
慧伽道:“你觉得慈航方丈不像和尚么?”
苏衍露出鄙夷之色:“高僧也是修行之人,难道就没瞧出来?真僧合十时掌心严密,手指并拢,便如你这般,而那慈航手势松散随意,可见并未受过教导训练。方才你们不在,他与我在膳堂之中,你们知道他称呼我什么么?”
“他称呼你什么?”崔辞与慧伽相视,这老和尚身份是假的,他们初来便察觉了,却没想到,这苏衍观察力也仔细的很。
“我刚进膳堂时,他一打眼,想是没反应过来,一句“客官”便脱口而出,”苏衍皱眉,“幸而我汉语流利,在你们大宋,举凡僧人称呼外人不是应该称作“施主”么?我倒是不懂了,这“客官”二字从何而来?”
崔辞与慧伽听罢,不约而同回忆起慈航说话,确从未听过他唤“施主”,便是和尚时常挂在嘴边的“阿弥陀佛”,他也没说过。
崔辞笑了笑,道:“你这么说,倒确实如此。除此之外,你还觉察出他有哪些不对的地方?”
苏衍道:“崔大人,您这是在考我?”
崔辞道:“不瞒老弟你说,我与慧伽,连同那位云姑娘来此地是调查案子的,你要是觉得这慈航老和尚有问题,大可以告诉我们。回头案情有进展,官府赏你银子。”
苏衍笑起来,道:“我不要你们的银子。我只要我们公子能平平安安回去,也就行了。”
崔辞道:“一言为定。”
苏衍道:“可惜,旁的我就没察觉出什么了。”
崔辞笑容一滞,心道,你小子耍我玩儿呢。却又听苏衍道:“我就觉得这老和尚长得怪异!”
“哦?如何怪异?!”
“你们真没瞧出来么?”苏衍左右瞧着他二人,伸手放在自己的鼻尖,“这里呀!”
“鼻子?”慧伽一愣。
“是鼻子!阿周那的鼻子你们留意了没有?他是地道的注辇国人,他的鼻子就比你们宋人高出许多,面部是折叠的,那鼻子便配得他那张脸。而我呢,”苏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娘是宋人,所以我的脸有宋人一半,也有注辇人的一半,我的脸不像阿周那那样立体,却也不似你们宋人那样平整,所以我的鼻子既不太高,也不太矮,与我这张面孔却也是相配的。可是那和尚,你们不觉得与他的面部相比,他那鼻子也太高些了么?”
崔辞与慧伽面面相觑,崔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这么说来的话,好像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