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醉红楼回了衙门,一路上崔辞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按照醉红楼的店小二阿福所说,柴家这个叫做柴澜生的赘婿,渐渐浮出了水面。醉红楼唱曲儿的艳红与柴澜生是同乡更兼青梅竹马,在澜生做了柴府赘婿之后,艳红也来到江宁府。恰此时,柴澜生在衙门办差闯了祸事,与柴家小姐感情不睦,便又与艳红旧情复燃。

在威灵钟山庙中发现的那具男尸,脚上穿着艳红的彩袜,腰上挂着柴家的丹书铁券,那么他的身份,差不多可以确认就是柴澜生毋庸置疑了。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威灵钟山庙,头顶骨又是谁削去的,艳红告诉阿福,自己即将要发财了,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柴绍衍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古怪,他宁死也不愿意来衙门,难道真是因为那狗屁家规,或是他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最关键的是,那位柴家的小姐现在又在何处?

崔辞只觉得自己脑中一片乱麻,千头万绪,却找不到一个清晰的出口。

“大人,你说会不会是柴家这个赘婿外头有女人的事情被柴小姐察觉了,二人发生了龃龉,于是这赘婿一不做二不休,跟柴家彻底翻脸,伙同姘头艳红将丹书铁券偷出来,这丹书铁券可是宝贝啊,放在黑市上,虽不能问世,总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了收藏。”李暧思忖道,“否则,为什么艳红会说自己即将发财了呢?”

崔辞心中一动,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扫了李暧一眼。

“不得了,你竟悄无声息的长进不少。看来我平日里耳提面命的功夫没白费。”

“这么说,您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李暧颇为得意,继续往下说道:“可惜这柴家赘婿的如意算盘却打错了,柴绍衍可不是好惹的,他发觉赘婿在背地里使坏,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偷摸的把他杀了。一定就是这样,否则,那老东西为什么那么抗拒咱们?连尸体都不敢来认?”说到这里,见崔辞没有反驳,李暧愈发得意起来,“大人,这案子我已经替你破了。过会儿我调几个兄弟去柴府,就把柴绍衍抓回来。管他有没有丹书铁券,先打他五十板子,替你出口恶气!怎么样?”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衙门口。崔辞脚下没停,径直往内院里走。

李暧一路跟在后面追问:“怎么样大人,我说的对不对啊?”

崔辞转过身,笑道:“十之一二吧!”

“什么?才十之一二?你凭什么这么说?这尸体难道不是这个叫柴澜生的么?”

“尸体是柴澜生没跑了,不过,按着你的说法,却有很多解释不同的地方啊。”

“哦?比如呢?”

“比如,为什么那赘婿尸体上带着的丹书铁券是假的?他若是从柴绍衍那里偷来的,难道柴绍衍一早就知道他要偷,所以故意放了假的?”

“不一定是提前知道,”李暧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这题我会”跃跃欲试的样子,“在我们大夏,类似传国玉玺,虎符军牌一类贵重物品,主人为防止被盗,往往仿制一些假的放在家中。这丹书铁券对于柴家来说,也是贵重异常,所以柴绍衍做几个假的为障眼,也无可厚非。”

“你说的我懂,不光是在西夏如此,就是在大宋,也有人会这么做。”崔辞长叹了口气,终还是觉得这种解释过于牵强。“但人若是柴绍衍杀的,那么削去头顶骨又是为了什么?那明显是行淫巫之术,难道柴绍衍也牵扯邪术之中?这位柴府的赘婿已死,那么跟他在一起的艳红呢?也死了,还是失踪了?如何找到这个人?还有柴小姐,现在是否还在柴府呢?”

崔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脑海中紧绷的思绪。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依然想不出所以然。与其大海茫茫去找艳红,放在眼前的线索柴家,却不能碰,着实让人窝火!混账东西!都是那个柴绍衍,半点不肯配合!若是能多一些信息,哪怕只多一点点,事情都会变得好办很多。

“可惜,魏夫人离开柴府多年,不问红尘之事。否则倒是可以再去她哪里打听打听打听,”李暧思忖,“大人,我方才还想到个法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