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上书“艳红”二字,“是个叫“艳红”的大脚女人。否则,他可穿不上这罗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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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履斋的柜面前,掌柜的望着送到面前的彩罗袜,皱眉辩识了一会儿,点头道:“是了,是从我家卖出去的。”
听闻此言,李暧与崔崔辞大大松了口气。他们花了一天的功夫,跑遍了上元县大大小小的袜履店,都没见过这么大尺码的女袜。唯有几家专门卖袜子的铺子才能凑齐码数,但又不是同质的罗纱。
“那姑娘来时说,还是这里好,连她都能买着袜子。从前在老家的时候,说是一直穿着男袜。”掌柜的摇头咂嘴,“看着个头不高,那脚板子也忒大了,比男人的脚还大。不是我吹牛,除了我家,她还能上哪家买袜子去?”
崔辞道:“那姑娘是不是叫艳红?”
老板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看这袜子绣着“艳红”二字,那多半就是了。我听她说,好像才来江宁府不到一年,一直在醉红楼唱曲的。”
“醉红楼?”
“就是六朝巷朱雀大街上的那个酒楼。”
“知道了。”崔辞又问道:“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没有?”
“完全不记得,”老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特征么,”他将袜子送还给李暧,“那不就大脚么。”
既有了线索,二人都喜出望外。因这男尸既然穿着这叫艳红的女子的彩袜,可见二人关系不同一般。他若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多半就是被害之前不久向这女子临时借来穿的,然而一直到被害,他都没有机会换回自己的袜子。所以,艳红很可能是他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只要能找到艳红,案情便会有重大突破了。
崔辞和李暧从云履斋出来,也不回衙门,随意在街面上吃了些酥油炊饼搭配糯米糖粥,便直奔了醉红楼。
醉红楼坐落于城南繁华之段,是座两层楼高的正经喝茶吃饭的茶楼酒肆,亦有客房,长租短赁都行。掌柜的姓李,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顶会来事儿,见人就笑,天生做生意的主儿,招呼客人麻溜儿的。
李掌柜的听说崔辞亲自驾临问话,忙整理了一下衣袍,笑嘻嘻地快步跑出来迎接。
“崔大人,知府大人光临小店,令小店蓬荜生辉!小人
李有财,是这醉红楼的掌柜,嘿嘿!大人快上楼坐,楼上已经备下雅间,酒菜片刻即到。”说着,他亲亲热热的就要拉崔辞上楼去,“快请,快请!”
“不用麻烦了,便在此处说吧,”崔辞扫了一眼大堂,此刻已经过了饭店,酒楼闭餐,一楼大堂只有一两桌喝茶的客人,并没人留意他们。店里留守的店小二,长着一张麻子脸,拖着鼻涕,唤作阿福。这阿福成日游手好闲,活儿干得不勤快,一身的本领都在凑热闹打探消息上了。此刻他见掌柜的着急慌忙的迎对那一男一女两位贵客,还点头哈腰地陪笑脸,心里稀罕,便也张着嘴探着头,往这头呆瞧。李掌柜一回头,正见他又在偷懒,狠狠剜了他一眼。阿福吓得连忙缩回了脖子,假意擦起桌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