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见李暧，大吃一惊，略怔了两秒，指着她道：“你在府衙里蒙着面做什么？”

“我？”李暧走近，一把扯下面纱，嘿嘿笑了两声，“怎么蒙着面您也能认出是我？”

崔辞道：“不是你还有谁大早上的抽风，你要干嘛去？”

“我正准备出去吃早饭呢。不是大人，”她凑近细瞧崔辞的脸，打岔道：“您这么快就在屋里哭完了？”

“哭什么？？”崔辞皱眉，“我像是会为那点皮外伤哭的人么？”

“您自然不是，那您的伤不瞧瞧大夫么？留下了伤疤破了相怎么办？

“我崔辞是靠脸吃饭的么？面上沟壑纵横处，正是男儿战地图。别吃早饭了，随我去验尸房。”

哈哈哈哈哈哈浅浅磕一秒公主小崔

笑死，这两个人真是一对活宝

第四案：慢（9）有个叫艳红的女人

“这还一套一套的！”嘴上这么说，但瞧见崔辞这么快便振作起来，李暧心头阴霾一扫而空，屁颠颠跟在崔辞后头往验尸房而去。

“大人，您说柴绍衍手上的那个丹书铁券是真的么？”

“想来是真的，否则他也不敢那么有持无恐。难怪之前他一点不着急。原来啊，”他无奈叹了口气，“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就是故意的！”李暧啐了一口，“大人，我料定这凶案定然跟他脱不开干系，否则那死者身上为何会带着假的丹书铁券？”

“这是自然。不过，他手上有真的丹书铁券，那就轻易动他不得，这便是个完美的闭环。毕竟我可不想与他鱼死网破，那也太蠢了些，”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歪头俯视李暧，“你穿着夜行服，该不会方才是想去柴府闹事吧？”

“那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傻子，何必与他鱼死网破，”李暧躲过他的眼神，支支吾吾道，“我是去吃早饭，真是去吃早饭。哎，前面到了！”

二人边走边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到了验尸房。仵作一早便里头候着，见他们到了，迎二人进屋。

“大人这边请！”

那仵作引着他们到冰窖中，见到那具被削去了头顶骨男尸。

崔辞叹气苦笑道：“既然活人开不了口，只能让死人说话了。仵作可查出来什么没有？”

“回大人的话，确有些发现，容小人细细禀来。”仵作带上手套，“死者身高五尺一寸，骨骼坚硬，应当年纪不大，估摸着三旬上下。”他动手掰开尸体的牙齿，示意崔辞。“但他的齿面磨损严重，齿尖已平，显是常年食用粗粮。再者，齿列不齐，多半幼时营养不良所致。所以我推测，他应是贫苦出生，非富家子弟。”

“嗯，做的不错。”崔辞点头，“还有么？”

仵作合上男尸的嘴，将尸体放平，掀起尸体衣料示意崔辞。

“他身上所穿的是粗布麻衣，虽没有补丁，但材质粗糙，也未见又贵重配饰携带。亦可见此人身前生活并不宽裕。”

“但他却带着一副丹书铁券，”崔辞凝眉思索，凑近尸体，“还能找到旁的身份信息么？”

仵作为难的挠了挠头：“旁的么，暂时就没有了。”

崔辞绕着那尸体细看了一圈。你究竟是谁？与柴府有什么关系？既是出生底层的贫民，怎么会带着丹书铁券？

突然，他眼睛一亮，原来那尸体脚上的袜子本已经被黑泥浸染，污秽不堪。但黑泥之下，居然隐隐透出一块绯红艳色。

“将他那双袜子脱了，”崔辞指着尸体的脚说道，“洗干净拿来我看。”

仵作听了，不敢怠慢，连忙按着崔辞所说照做。

不多会儿功夫，浣洗过的袜子被呈上来。崔辞拎起来细瞧，只见那袜子虽已经褪色破旧，但仍能看出原本的罗纱质地的轻盈透亮。

“这是女人穿的吧？”李暧凑过来，看看袜子，又看看尸体，眼神暧昧，仿佛对那男尸有了新一番认识。

“是女人穿的，”崔辞瞧见袜口处还绣着几朵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