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码我记住了,是妹妹对吗。”
达木毫不在意地将其扔入水杯,眼见成了两半的芯片沉底,我的心也随之沉落。
他晃了晃杯子,说:“以后与妹妹联系的事,我替哥做吧,反正都是一家人了。”
一条他的腰带,一条我自己的腰带,系在床前柱上捆扎着我的手腕。因挣脱过于用力致使被束缚的一圈皮肉附近逐渐发白,我朝他怒吼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干什么?”他放下杯子。
又是一声轻笑:“显而易见啊,哥。”
我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达木若无其事地离开。我连喊他的名字,他也只是关门时望向我,扬起与平日无异的笑容,“晚些再回来陪哥。”
关紧的门扇震了震,室内昏暗,朦胧的月辉成为仅一的光线。我拼了命地挣揣扭动,禁锢的系带却纹丝不动,甚至又紧了几分,我跪在枕头上,脚踩着往前爬,尝试以此抵力脱身,手背青筋暴起,指尖控制不了地颤动,直到最后我喘着倒回原位,结果无事发生。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我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喘息未定,眼角泌出些许水液。我不想困在这里哭,像个废物,反刍着后悔与怨恼:如果当时我没有一心想着逃跑,而是选择先打个电话求救,是不是就不一样了,是不是就能逃出去了。
室内空荡,我捂着脸哽咽难平,口腔还残留着甜酸的酒味,如同某种烙印挥之不去。
够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每当因为囚禁与侵犯的恐惧而摄住颤栗时,我都会扇自己一巴掌,仿佛只有疼痛,才能使我短暂地脱离这副被困囿的躯壳。
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我握紧拳头,神经太过亢奋绷紧了,故意咬破舌面也丝毫无感,等到血腥味冲淡了酒味,才后知后觉地张嘴,缓慢呼出浊气。
冥冥之中,似是有莫名的存在牵引着我,我张开手,又握了握,恍若某一时刻也攥着什么反抗,但具体画面确实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
天明将至,达木并未遵守承诺回来。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眼眶泛着骇人的血丝,终是决定了逃离的第一步该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连滚带爬地回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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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
我不可能凭一己之力逃出萨仁图,没有手机的协助,就算摆脱了达木婪雀的控制,跑进这茫茫深山,生死更是难说。我需要一个熟悉地形、并且能带我安全离开的人。
正当我苦思冥想还有谁满足这些条件时,有人进来了。
婪雀唤了一声哥。我漠不关心地瞥了眼,见他提着食盒,心下升起寒意,冷笑道:“怕我跑?”
转即,我面无表情:“你觉得我会吃?”
他闻言垂眼,打开食盒布菜,丰盛的跟断头饭一样。嗅到飘浮在空气的扑鼻香味,我反而笑他,“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们,只是睡了我,没把我彻底迷晕,然后挖我的肾、掏我的心呀?”
“哥……”
我听见他用这种虚伪,装温柔的声线,便厌恶地转头,怒气就像一把火烧向干柴,攻心无碍,愈来愈烈。
“滚!”我猛地怒吼,打翻他端着的羹汤,喘着气,“滚远点!看到你们就恶心,滚!给我滚!”
婪雀还是低着头,脚边是碎裂的瓷碗,乳白色的汤液倾倒在他紫灰色的下裙边,冒着白烟热气,好不狼狈。
他几番嚅嗫,终是什么也没说。颇为凄婉地望过来,眼瞳湿润微亮,尝试与我沟通,“不吃,会饿……”
我只觉得好笑,气到好笑,“总比被药死好。我就一条命,怕不够你们祸害。”
“……”
长发只挽了小一半,落下的细发沿着他的肩弯长颈轻滑,远山雾黛般朦朦胧胧地挡住他的真实面容。像是硬挤出来的声音,“如果哥不饿,那我晚些再来……哥有什么想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