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同他废话,撂下一句“滚就好”,干脆闭眼继续思索逃跑的事,丝毫不关心他。
安静,长久的安静,静到以为屋内只剩我一人了。可婪雀还在,坐在床的侧边,一动不动,久久才起身,清理完满地的狼藉再离开。
不知是不是真的不饿,或是被现状整的心焦火燎,挨到傍晚,除了中途有些渴,让二次送饭的婪雀倒了杯水,我竟半点饥饿感也没有。
水刚倒,温的。
婪雀并没有解开起囚禁作用的腰带,但长度足矣我抱臂冷眼瞧他,“你先喝。”
他敛回视线,浅浅抿了一口后递给我,说:“不烫。”
我嗤笑,草草灌下,“烫算什么,有命喝才行。”
“……那种药对人体没有额外的伤害。”婪雀低声说,“我不会害哥的。”
我真的见惯了他这幅模样,之前还多有触动,想他多怜弱,忍不住以更温和的姿态待他。眼下回看,像含了冷凝的猪油,发腻,咽不下只想吐,吐得干干净净才好。
他们自有一套逻辑,达木也是这般,做了种种坏事还偏要摆出无辜应如此的神情,教人作呕。我不想徒劳争辩,背过身,“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我不能走。”婪雀冷不丁出声。
没理他。
我还穿着这身所谓的婚服,更不指望他俩能放过我。要他们不嫌脏,我穿十天半个月也没关系,恶心事谁不会干,真把我逼急了,哪怕逃不走,也要撒几泡尿在这床和婚服上,一想到达木那张看似永远都在笑盈盈的脸,露出憋屈皱眉的表情,我便觉得爽快不少。
闭着眼,眼皮之外好像有融融似水浪的光,我掀眼一看,婪雀一面点燃如玉脂莹润的蜡烛,一面抬手遮罩蒙蒙烛光,仿佛怕风吹灭这片暖黄。他的下颌覆着一抹柔亮暖色,瞳底一点星隐约跳动,“哥,晚点休息吧。”
我警惕地盯着他:“你要干什么?”
他哑然一笑:“不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