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扇下几缕黑发,没说话,只是抱紧了不停发抖的我。像耗干最后一格电的机器,我两眼昏黑,一头栽倒这人身上,耳边歌声不止,仿佛谁在温柔地抚摸我。
……我怔愣地站着,四处无人,彷徨间我感受到手里的物件,一看,一把锋利的尖刀,刀身浸满鲜血。
过载的记忆在脑海以飞快的速度帧帧回放,无知无觉,脸上已经布满泪痕。许久之后,我动了,由走转变成跑,从黑暗跑入风雨中的深山,雷声轰鸣,咚咚声代替加速的心跳,自胸膛传入耳膜,我越跑越远,直到画面像镜子碎裂成蛛网状后朝四面八方消散。
……
同一个梦境周而复始地开始,破碎,再开始。我醒来的第一感受,便是精疲力尽,可到底梦见什么了,却难再回忆起来。
只留一个不断奔跑的背影给我。
我还在萨仁图,屋内摆设熟悉,是达木家。不清楚是不是药效过了的原因,力气恢复了不少,意识也清醒多了,一盏床前灯独亮。我呆坐半天,目光碰到床头的矮柜,就跟触电一样弹射,连忙拉开第一层抽屉,早上放的手机完好无损,旁边是数据线。
好歹还在。我咽了咽,手心不自知地渗出汗液。
窗也和早上离开那样没有关密,房屋建在高位,高大的树林挡住下面村寨的光亮,剩零零星星的火点。萨仁图没有公共路灯,怕是婚礼未结束,灯笼蜡烛加持,才有这般星点火光摇曳。
跑。是我窜出的第一个念头。
眼下无人阻拦,带上满电的手机,就算是在群山里逃上两三天,我也能勉强试试,总比困死在这里好。
我想脱掉这身象征新婚的衣裙,可腰带怎么解都解不开。虽然住了有段时日,但我对具体的东西放在哪里不了解,翻边柜子也没找到剪刀。
算了,我放弃寻找,直接拿上手机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门栓没有落锁,像人走时只从外面掩上,我没想那么多,一心想着快点离开,快点逃跑。
这种吃人的地方,多呆一秒都是危险。
我屏住呼吸,脚抵住门微敞开的缝隙,慢而轻地推开,我瞟了眼屋外的浓黑,弯腰钻出来,寂静无声,树影一晃一晃。
吐出一口气,心稍落地。
我背靠门,反手关门,盯着某处漆黑神经紧绷,徒有一种自己吓自己的感觉。
门咔嗒一闭。
我刚松手,左侧赫然传来轻微的气息流动,我的心乍地跳到嗓子眼,担心自己是不是太敏感,导致草木皆兵,右腿微弯就要一鼓作气地跑出来。
就当我一口气还没缓过来,比我更烫的手抓住我。
“哥。”
他不急不慢地说,只距我一米不到,安然自若地倚靠在外门,待了多久我更不敢想。肾上腺素起了很大的作用,我二话不说猛地甩开他,撒腿就跑。
可达木的反应更快,他几乎同时伸脚,勾着我的脚脖子一绊,我重心不稳,即将倒地时被他抓着捞起,兴许是喝了酒,较烈的酒香争先恐后地包围我。
“放开!”
他力量奇大,单手死死扼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卡着我的下巴,逼我扬起头。“哥,要去哪啊?”达木一下子贴近,不轻不重地咬我,“这么晚了,应该休息了。”
“砰”
达木踹开门,拖拽着我进去。一脚踩到自己的裙摆,我整个人磕倒在床上,混乱中手机掉在地上,伸手要捡。达木却始终快一步,他把我压回被褥上,拿着手机的手举高。
他笑:“想要这个?”
“可以啊。”
我瞪着他,太阳穴突突跳,他哪有先前的温驯模样,嘴角噙笑,指尖灵活地绕几下,便解开了衣带,“我们先把没有做完的事做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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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
原先叫他压制住,是无意中被下了药,现在一窜火从胸口烧到头,仿佛烧的喉咙烈痛无比。我几近气到目眩脑涨,差点咬到舌头,如顶牛一般狠狠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