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你那些兵!你要知道,你的师长身份随时都能收回去,你要是还继续保持着旧军阀的癖性,我看你这支番号怕是要撤掉了!”说罢,转身就回了家,叶先霖一笑,跟在他身后进了大宅。
雷鹤存今天受的气,比他一辈子加起来还要多,手里的枪都快要攥出水来。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军装肩章上的将星黯淡无光。
副官郑怀安凑上前来,年轻的脸庞涨得通红:"少帅,是他们挑衅在先,是他们先开的枪......"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他打得踉跄后退。
"回去。"雷鹤存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望着殷府大门上鎏金的兽首衔环,忽然觉得那狰狞的兽面正在对自己露出嘲讽的笑。清风卷着落叶掠过他的裤脚,远处传来隐约的汽笛声,春色中的江南水乡此刻竟显得如此苍凉。而那一声少帅则显得更像一句讽刺。
叶先霖稳稳地压了雷鹤存一头,悠然坐在太师椅上,指尖轻轻叩着扶手,神色间带着几分自得。殷樾衡待他如上宾,连带着杜隐禅也水涨船高,不仅被安排在上座,连奉上的茶都是今年极品龙井,清香袅袅,沁人心脾。
老和尚慧通禅师双手合十,缓缓走近那尊木胎。他年逾古稀,眉须皆白,平日里总是低眉敛目,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可此刻,他的呼吸却微微急促起来,枯瘦的手指抚上木胎的纹路,指尖竟有些颤抖。他俯身细细端详,浑浊的眼珠渐渐泛起湿润的光泽。
“是真的……”他的嗓音沙哑,缓缓直起身,迎着殷樾衡灼灼的目光,笃定地点了点头,眼中泪光闪烁。“老衲年幼时,曾见过一次真品,这木胎的质地、纹路、香气,都与当年所见一般无二。”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复心绪,可多年的修行竟也压不住那份激动,声音微微发颤:“这……绝对是真品。”
殷樾衡原本紧绷的面容骤然舒展,眼底迸发出难以掩饰的狂喜。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慧通禅师身旁,弯下腰去,与那木胎平视。他的指尖悬在半空,想要触碰,却又怕亵渎了这尊圣物,最终只是虚虚地描摹着木胎的轮廓。他的嗓音低沉而克制:“禅师确定?”
慧通禅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澄澈的笃定:“老衲以毕生修行作保,绝无差错。”
叶先霖在一旁轻轻笑,带着几分矜持的骄傲。杜隐禅斜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琢磨,这家伙是从哪儿弄来的真品? 看来他真是有本事了,连叶家的传家宝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手,那副温润如玉的皮囊底下,不知还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门道,怪不得人都说他是“君子面,罗刹心”。
殷樾衡仍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他的指尖终于轻轻落在木胎上,触感温润如玉,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灵性。他的目光近乎虔诚,低声喃喃道:“好……好……”
叶先霖的却在此时优雅地扣上木匣,"咔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厅堂内格外刺耳。殷樾衡如梦初醒般抬头,只见木胎已被妥帖地收入箱子,正被叶先霖的随从捧在手中。
骤然间,两位老者的眼神都黯淡下来。
“殷家表叔,木胎见过了,生意怎么谈呢?”叶先霖笑着看向两人,“隐禅前几天虽说是胡闹,倒也算是替我先行探路。想必二位前辈也在心里估量过了,这笔生意,除了我们叶家,放眼整个江南,没有第二家能接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既然要扩建南山寺,想必除了木材还需要其他材料,我们叶家可以包揽全部用料,”叶先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白瓷映着他含笑的眼睛,"分文不取。"
20、故交
话说到这里,叶先霖看着两人的反应,等着他们发问。
窗外竹影婆娑,沙沙作响。
殷樾衡当然知道叶先霖说的都是真话,扩建南山寺需要大量上等木料,更别提还要重塑佛像金身。这些年来军阀混战,能一次性拿出这等资源的,确实只有掌控着南国木材行业的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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