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客厅，柏修文打开电视，随意调了一集柯南，便坐到高桐斜对面。窗外雪仍未停歇，弧形落地窗外的挂灯下细雪闪烁纷扬，犹如精灵飞舞。

高桐喜欢喝颗粒感分明的咸粥，柏修文知道他是北方人的口味，不习惯潮汕砂锅粥那样绵滑软嫩的口感，就在做法上稍微改良了些。

高桐拿起勺子，见自己碗里的粥几乎是对方的两倍，忍不住说：“您的有点太少了。”

他声音多少还带着之前的哽咽，像是委屈，柏修文沉静看他：“你多吃就好。”

“可是您够吃吗？”

“我体力消耗不大，并不太饿。”柏修文笑：“又不是做得不够多，快吃吧。”

粥里加了少许麻油，高桐尝了一口，喝起来香稠浓厚，胃里暖洋洋的，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散着暖意。他埋头喝了一口，被动漫里的枪击声吸引看过去，却倏然触碰到对方的目光。

“烫不烫？”

高桐摇摇头。

有比这粥更烫的东西。

柏修文没再说什么，也转头过去看。高桐注意力全被吸走，呆呆地看他的背影，片刻后突然听对方开口：“桐桐想去日本玩吗？”

高桐一怔。

“过段时间我要去日本开会，顺便参个展。之后应该会有些闲暇时间，可以一起逛逛。”柏修文沉思了一下，“你应该会喜欢秋叶原。”

他以为会立即得到高桐的正反馈。毕竟之前调教时高桐说过蛮想去日本看一看的，然而过了能有十多秒，高桐才支支吾吾出一个‘我’。

“怎么了？”

高桐低下头去：“主人，我不想出去。”

他这样坦率的表达让柏修文一顿，他拿起纸巾擦擦唇边，很快回道：“不会有别人来烦你。这一行只有我们，司机也不会请，这样可以吗？”

高桐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还没回答，就对上主人的目光：“这次出行要一到两周，具体时长还没定下来。你一个人在家里，我很担心。”

高桐曾经以为柏修文是话很少的那类人。

在往事缥缈的那三年里，津城一中无人不晓柏修文。这当然和家世、面貌与分不开，但他天然有种高岭之花般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就连同班同学都并不敢过多打扰他。

相处久了大家倒也了解柏修文是个好脾气，学习上的事他有问必答，生活上就算不讲也绝不会让人尴尬，甚至会和大家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那时只有离他稍近的人譬如江唱晚、陈鹏、甚至是高桐才能感觉到那种令人汗毛直竖的诡异。

他是磁场，同时也排斥一切。与这个人交往像是隔着层透明薄膜。寄宿生活八卦总是占很大比重，但他从来对他人私密敬而远之，也从不多说一丝个人生活，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和分寸。

你知道他不在乎。

人是社会动物，但他对同类的生活漠不关心。

实际上柏修文讲话比高桐要多很多。

七年的时间，春去秋来，柏修文总算得偿所愿。他仍然鲜少分享生活，但对高桐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而那些都会是很小的事。高桐的喜好他摸得一清二楚，有些就连高桐自己都未察觉的习惯，柏修文都会细心照拂到。每天下班回家他都会带些东西回来，大多时候是难以计数的花朵，有时是一些设计感很强的工艺品，或者新发售的游戏卡。在高桐明确表达归顺后，柏修文也的确表现得像个完美的爱人。

只是高桐还是很怕他。

而柏修文好像也不是很在乎这个。

夜宵吃完，高桐渐渐觉得眼皮撑不住了。他呆坐在原地，看主人收拾碗筷，又给他倒了杯燕麦牛奶，“桐桐，先去洗个澡好不好？”

高桐盯着牛奶，点点头。

今天浴缸里没放水，柏修文带他去淋浴，要他抓着墙壁上的扶杆，撅起臀部清理。那里实在有点被过度使用，里面黏黏糊糊，穴周红肿一片，其实是有点痛的，高桐也没有说，只乖乖垂眸望着青白色的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