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然没什么意见,邓黎昕正欲领他们进去,就听到电梯门又响了一声,下一刻便听见一道桀骜不驯的男声传来
“呦,今天这么多人啊?”
这声音邓黎昕不可谓不熟悉,一年内简直魔音灌耳般整日洗刷折磨他娇弱的心灵。他狠狠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外加面部表情控制,随即扯出笑容迎了过去:“哎呦我说这谁呢!原来是楚沉楚大少,我这边刚打的电话你怎么就来了,堪称东风快递使命必达了!”
那被叫‘楚沉’的没接茬也没反驳,只快步走过来。他走路十分利落,步伐也迈得极大,看上去像是经受过什么特殊训练过一样;这么冷的天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羊呢大衣,领子立起来挡住了大半张脸,两手都揣在兜里,在几人面前站定,随意扫视了一下三人,结果目光到柏修文身上时属实是怔了一下
“这不是柏大少?”他是真的惊讶了:“邓老板今个儿组的这局牛啊,能把深居简出的柏家老幺请出来,我还以为你已经移民了。”他伸出手来,“上次见面到现在得有五六年了吧,那时候你还是个高中生!当时那饭局里咱俩就碰上一回面儿你就走了,好像因为要回津城住宿打卡是吧?想不到都这么大了……”
邓黎昕听得那是个心惊胆战。楚沉这人年过三十,年轻的时候还好,这两年年纪大了好像更年期一样整天嘴贱加阴阳怪气,但他背景也实在了得,私底下跟纪检委巡查组什么的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有些上面不方便做的查的,都让这小子干,外加上本家背景,京城这圈子里的没人敢惹他,毕竟这年头都淌着过河,哪个鞋不湿?京城脚下势力盘根错节,一刀砍下去保不准哪家的命门枝干就断了,谁都不想被盯上之后再连累一家族人搞‘清算’。
邓黎昕跟柏修文认识得也算久了,知晓他年纪虽轻,但其内里实在远超表面上的这个数字,几大家子里对这个小辈也向来赞赏有加。当初不少人格外忌惮柏家,皆以为柏修文会继承柏父的衣钵继续走读个北大清华对当时的柏修文来说实在太容易了,再等到拿个硕博学位毕业进系统里,他的出身、学历及各项根正苗红的人生轨迹几乎可以往那几条道描着走。幸而柏修文连大学都没在国内读,半道就走歪了去接受万恶的资本主义洗礼。眼见着回来也没有体制内工作的念头,周围一直盯着的人也就松了口气,这其中就包括楚沉。
邓黎昕念头急转,刚想说什么,就见柏修文也伸出手回握对方,淡淡道:“楚先生,我们虽有年头没见,但你名头响彻内外,即便我在外读书也略有耳闻移民的事是子虚乌有,别提我本身想要建设祖国,就算有这心思,家父和老爷子都不会允许的。”
邓黎昕:“……”建设祖国。
柏修文松开了手,面上显出一抹笑意:“不过毕竟我还年轻,当然会有很多选择。”
楚沉脸一黑,皮笑肉不笑道:“年轻好啊,处对象没?”
不怪他脸黑,当年楚沉追老婆在京城也是闹了不小笑话,那人也是个带把儿的,又是故人之子,比这位小了能有七八岁往上,应该是对搞同性恋这种事很反感具体情况大家也都不清楚,反正是折腾了好几年,今年才尘埃落定。但楚沉不知怎的好像就对年龄这个事比较敏感,可能是怕大了这七八岁等到时候他一老头子作古了,老婆还年轻着……
邓黎昕心说检查作风的人搞同性恋,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作风不良。
楚沉见柏修文没有立刻回答他,正想再嘲讽句什么,视线却转到了高桐身上,眯了下眼睛:“不好意思刚才忽略了,这位是……”
邓黎昕一怔,瞥见高桐的鼻头都冻红了,赶忙来了句:“瞧我这记性,高桐,柏总的”
“是我爱人。”柏修文打断了他,面沉如水,转而牵起高桐一直揪着他衣角的手,说道:“刚才没来得及介绍。我们从高中起就在一起,到现在有六年了。”
邓黎昕目瞪口呆,楚沉也一时顿住,仿佛被震撼到了。
柏修文继续道:“当然不比楚先生爱情长跑的一半。……这里比较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