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破脑袋,一想事儿就痛。

我最近好似病了,整日懒懒的只想瞌睡,也没有力气再去琢磨那些……这样的天,才打个哈欠,睁开眼就是天亮。

第四章 模糊

竟真是病了。

才醒着,吃了顿饭又睡着,怎样也叫不醒;倘若吃得快了或是油腻了,还要将将吐上个几回。

仲夏沉闷的午后,我好没相貌地摊着四肢趴在床上,眼皮儿都抬不起来。我说:“朔风,我想吃谷底那片果树林里的酸李子。”

朔风眉眼间掠过一丝暖笑,替我在床边放了碗小粥,便速速持剑而去。他的功夫好,飞得高,采回来的李子自然也够酸,十足吊我味口。

见我病,朔风竟似十分高兴,日日端茶送水的伺候着我,也不再去林中练剑了,尽绕着厨房与我的小房间转悠。几时我醒了想要吃些什么,但凡轻声唤他一句,他便如魔术一般立刻给我盛过来。

我猜也许我是得了啥不治之症,不然缘何他那般清傲的一个人肯这样强颜欢笑的服侍我。可是我问他,他却什么也不肯说,只嘴角一味挂着看不懂的笑……我便也死心不再去问,难得做一回女皇,索性我再干脆多睡上几天。

这日迷糊梦魇着,却忽然的被一声熟悉调笑吵醒……冷中带笑的低沉嗓音,那么近却又那么远,还以为再也听不到了呢……

我兀地睁开眼睛,果然对上了一双深邃眸子,依旧带着玩味的淡笑,真好看啊。人呢,却显然瘦了不少。

那人着一袭淡蓝色圆领长裳,腰间束着玉带,一如往常的清风飘逸,定定凝着我说:“我又回来了。”

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叫玄清。”

“哦……,玄…清,你回来做什么?”我木呆呆的应着,听到这名字,只觉脑袋里有些什么一晃而过。下一秒又讨厌自己为什么那般迅速地将眼睛睁开……你看他眼里的得意。

糊涂应了他一句,眼皮儿又要沉下来,竟也不知去琢磨那风马牛不相及的“回来”二字……这山谷跟他有什么关系?

玄清却还要继续没皮没脸:“朔风来信,说你思念成病。终究看你如此舍不得我,我便还是回来了。”

自恋到无可救药了。我不理,揩了被子覆在头上:“我哪里有病,我只是瞌睡。”

他便不语,嘴角挂着笑将手搭上我的脉搏。下一秒眉头却敛起来,也不知到底是欢喜还是忧虑,反正什么也不说就出去了。

那副模样真让我好生忧虑。

我想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却又害怕朔风担心。入夜后,便好奇猫进了玄清的屋子。

朔风说玄清在小潭边新盖了间漂亮的小木屋。这家伙真有钱,一间木屋都能被他收拾得如此高雅,即便是一个小小的茶几,都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刻而成。

那房子装饰得似乎很是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在屋子里垫着脚尖瞎转,满屋子都是喜欢的淡淡清茶香。原来这家伙品味与我倒是极合,可是这间屋子让我呆得好生难受。

桌上摞着一叠高高的公文,我用指尖偷偷翻看,却尽是些什么立皇后啊、废旧后的,直看得人头晕;旁边还有个小木匣,里头很整齐地码着一叠信笺,想是女子诉情之书,信笺上还别着凋旧了的花簪……

我向来是个没节操的生物,只觉那花簪像是勾魂一般,忍不住便将那信笺打开。娟秀的字迹,行书却歪歪斜斜,怎得这样熟悉……我又想到卧室里无聊抄下的那本诗经,没来由小心肝突突跳起。

头又开始痛了。

假装没看到那暗含着思念与幽怨的字字“殿下”与“阿荷”,我胡乱将信笺望匣子里一埋,便要速速离开这个诡异的小木屋。

“咚”膝盖却被墨笔一弹,忽地软在了地上。

有颀长的黑影俯下身来,语气莫名:“原来是个贼啊……”

“我我我……”那好闻的龙涎香熏得我心脏越发突突跳得厉害,连舌头都像打了结巴:“这是我的地盘,我想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