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朔风却似十分惧他,但凡见他与我一处,无论我在后头如何吹胡子瞪眼或是哀哀求唤,也万般不肯出手相助,反倒关门拉窗将我与他牢牢置于一屋……直把从前相依相伴的清静日子完全搅得没了形。

再比如每日的水潭泡澡,从前一直是朔风在潭外守望,自从他来了后,却每日偏偏那个时辰坐在潭边酣睡,你叫他他不醒;倘若不叫他,又不好脱光了跳下水,谁知他那般泼皮的货色,什么时候忽然睁开眼睛看?

或者便是,分明见他窝在草堆里睡得喷香,但凡你才脱了衣服下水,一回头却猛然发现他在潭边一脸无辜的发呆静坐,墨黑的长发垂在水边,配着一袭修身素白长裳,身影孤伶清寂,大白天见了鬼一般,直吓得你尖声大叫。你若不同他好声好调的招呼,好啊,那便一直在水里泡着吧,反正他不起来你就不能穿衣服;可你如若同他好言好语,又要招他各种戏谑

“摸都被你摸过了,睡也睡过了,早晚都是姑娘的人,缘何还要如此羞涩?”

“最是恶毒女人心,许你大半夜往我草堆里偷着泼水,就不许我在岸边观光晒太阳么?”

……

嘴上说着,倒次次是乖乖转过身子的,只那无德的品性,偏还要在你才上岸的时候来一句:“哦,对了,你胸前那朵花烙倒是十分符合在下的审美。”

慌得你“扑通”一声又赶紧扎进水里。

我气哼哼骂他:“亏你衣冠楚楚长得人模人样,竟然这般没德没品!衣冠禽兽偷看良家女子更衣沐浴,长针眼缺道德,难怪这么大人了也没个女人肯要你……吧啦吧啦……”

我这一张不能想事的脑袋,装着的词儿十分之少,平日里少有骂人,但凡要骂,必然将那老鳏夫的八卦词儿顺过来吧啦啦好一通鹦鹉学舌。

他本是勾唇笑着的,一双狭长的凤眸弯弯,好不风雅,但闻我那剩下的那半句,原本带笑的俊逸面颊却忽然冷沉了:“是啊,姑娘说的对极,在下曾经果然不是人呢。”

“你如今也不是人,是衣冠禽兽。”我继续顶过去,不着寸/缕的身子整个儿埋在水中,只露出一颗湿嗒嗒的脑袋。

我以为他必然又要反驳,却见他竟难得的咧开嘴角自嘲:“呵呵,如今自然更不是人了。孤寡之尊,人上人,不枉这般年纪依旧无人心疼……走了。”说着,一袭白衣翩翩自向他的破草房走去。

那端端笔挺的瘦高身形在阳光下打出斜长倒影,一时竟显得好不萧索落寞。

孤寡之尊?我楞了楞,没听明白,头痛似又开始发作……大概我自小被朔风欺负傻了吧,脑袋儿真心不能想复杂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

第三章 阳光

初夏的阳光不冷不热,透过窗子暖暖照到床榻上,好不舒适。我咕哝着翻了个身准备继续酣睡,反正山中的日子,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泡澡酿花,实在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呵~~多少年了,还一样是只小猪。”头顶上方却忽传来一声朗朗轻笑,饱含戏谑与宠溺的语调

不该啊……我楞了一楞,忽然地神志便清醒归来,这假笑的清冷嗓音除却那个明面上衣冠楚楚实则腹黑又无赖的家伙还能是谁?

“臭流氓!几时又爬我床上来?”我拿恶毒的眼神狠狠去瞪他,费力从他赤着的胸膛里挣扎出来。我向来节操甚弱,这个家伙看着瘦瘦高高,却结实得要命,全身滚烫烫的,让我好生难受。

他却也不恼,依然好脾气地挑着我发丝,微凝起好看的眉:“几时你竟然有裸//睡的习惯了,软软的,真让人不习惯。”

那语调,倒好像我欺负了他一般无辜。

混蛋,沾了便宜还敢取笑!

我想要坐起身来挥爪挠他,只一掀开被子,却刷的脸红了……我一件小小亵衣,他一袭素白里裤,除却这个,被子下的我们竟是、竟是什么都没穿啊!

更可恶的是……那长裤上俨然还有一道高高隆/起的帐篷,顶端的湿//润正紧密贴在他揽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