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恼怒,却又不知该如何宣泄,只能以这般无声的抗议表达情绪。

萧翌无奈地摇摇头,挥了挥手,示意小黄门将托盘放下。目光落在张亦琦倔强的侧脸上,他故意轻叹一声,语气夸张:“不好,我的王妃傻了,才一个晚上,连未来的夫君都不认识了。”

这戏谑之言终于打破张亦琦的忍耐。她猛地抬头,杏眼圆睁,怒意尽显:“萧翌!”声音清脆,带着明显的不悦。

“认识我啊,那干嘛不理我。”萧翌笑着凑近,眼中满是宠溺。他早知张亦琦为何生气,却偏要逗她,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心中竟生出几分欢喜。

张亦琦深吸一口气,将笔重重搁下,起身直视萧翌,语气中全是委屈与愤怒:“你知不知道,现在全宫上下的人都在看我笑话,都是因为你!”

“看你什么笑话?”萧翌挑眉,故意装傻。

“看我怎么帮你处理宋婉瑜!”张亦琦声音拔高,“宋婉瑜是皇后的亲妹妹,首辅千金,广陵王妃应当从大局考虑,帮你把她收进来,做你的侧室!”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满心委屈化作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萧翌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周身气压骤降:“你当真打算这么干?”话语冰冷,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

“我不,我才不要和其他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张亦琦几乎是喊出这句话,语气决绝。她向来直爽,虽然话很糙,但确实是张亦琦一如既往的风格。

望着眼前之人倔强又委屈的模样,萧翌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不就行了嘛。”他伸手想要握住张亦琦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那要是别人问你呢?你怎么说。”张亦琦别过头,不愿看他。

“我惧内,不敢纳妾!”萧翌语气轻松,带着几分调侃。

“你!”张亦琦又气又羞,脸颊绯红。

萧翌见状,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动作轻柔:“好了,今天我来这是要说大喜的事情,不要再继续这么晦气的话了。”

“什么大喜的事情?”张亦琦疑惑地看向他。

萧翌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笑意,伸手掀开红绸。刹那间,一套精致华美的新娘吉服展露眼前,金丝银线交织成绚丽图案,绣工精美绝伦,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华贵与典雅。“这我特别找的最好的秀娘按照你的尺寸做好的,你试试看?”

张亦琦轻轻抚摸着吉服,触感细腻柔软。突然,她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又没有人给我量过身量,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萧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神中充满了暧昧:“我都已经抱过那么多次了,你什么地方的尺寸我不知道?”

话音未落,张亦琦的脸瞬间红透,她轻啐一口,转身躲开萧翌炽热的目光。殿内,烛火依旧摇曳,却多了几分旖旎与甜蜜,方才的争吵与委屈,在这一刻化作绕指柔情,弥漫在两人之间 。

暮色四合,鎏金宫灯次第亮起,将萧翌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他立在朱红廊柱下,修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石栏,鎏金蟒纹腰带在灯火下泛着冷光。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是绣娘们正为张亦琦整理吉服,绸缎摩擦声混着细碎交谈,像春蚕啃食桑叶般扰得人心痒。

终于,雕花木门吱呀推开,暖黄烛光倾泻而出,映得张亦琦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光晕。素白中衣外罩着崭新的石榴红嫁衣,金线绣就的并蒂莲沿着衣襟蜿蜒,绣工精致得仿佛能嗅见莲香。她乌发松挽,几缕碎发垂在耳畔,未施粉黛的面容泛着自然红晕,眼中波光流转,恰似春日里新融的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