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记住,若父亲病情反复,或是遇上难处,就去医馆寻高先生和何大夫。留个字条在药房第三格抽屉,我定会知晓。"
晚风卷起衣角,她转身踏上马车。少年的身影渐渐缩成小点,消失在视线里。
破晓时分,金乌初升,萧翌的玄漆马车碾过沾着晨露的青石板,稳稳停驻在医馆门前。高先生负手而立,目光含笑目送;何婵娟却红着眼眶,死死攥住张亦琦的衣袖,沙哑的叮嘱声里浸满了担忧。直到萧翌俯身郑重承诺,她才松开手,指尖还微微颤抖着,似要抓住最后的牵挂。
车厢内,张亦琦与萧翌十指相握,他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如同一簇小火苗,驱散了她心底的紧张。她掀开金线绣着缠枝莲的车帘,晨光中,九重宫阙的琉璃瓦泛着清冷的光泽,檐角铜铃在风中晃动着,惊起一群白鸽掠过朱红宫墙。望着那巍峨的宫墙,她突然意识到,从答应入宫的那一刻起,内心里那片对平等自由的向往要被她尘封进故土里,二她真的要作为一名古人遵循千年前森严的封建礼制。
马车自光范门缓缓驶入,晨光明媚,太液池上波光粼粼,倒映着昭庆门的鎏金匾额。穿过层层宫门,雕花木窗掠过光顺门的飞檐,朝阳渐渐攀上中天,将琉璃鸱吻染成琥珀色。当马车停在清辉阁前,延寿宫飞檐下的流苏在晨风中轻轻摇晃,远处的宫墙被镀上一层金边,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壮丽画卷。
太皇太后身边的马公公早候在阶下,华贵衣料随着躬身行礼泛起暗纹,声音恭敬:"老奴恭迎广陵王殿下,见过张姑娘。"
萧翌抬手虚扶:"有劳公公。"
"太皇太后已在长阁殿等候。"
张亦琦深吸一口气,晨风裹挟着晨露的清新拂过脸庞。转头看向身旁的萧翌,他察觉到她掌心的薄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来我们的张军医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这个人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张亦琦嘴一瞥,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