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就在皇宫里,萧翌突然把张亦琦拥入怀中,张亦琦吓得赶紧推开他,无奈萧翌双手将她抱紧,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这段时日我就住在宫里陪你。”
踏入殿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明黄幔帐在穿堂风里轻扬,青玉香炉飘出袅袅檀香。太皇太后斜倚在紫檀雕花榻上,文景帝与宋皇后分坐两侧,威严的目光落在张亦琦身上。她跟着萧翌跪下行礼,素色裙裾铺展在青砖上,宛如一朵悄然绽放的白莲。
"这般纤弱的姑娘,竟是军医?"太皇太后拄着嵌玉龙头杖,浑浊的眼眸里满是好奇。
萧翌笑着应道:"回祖母,正是。孙儿这条命,就是亦琦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文景帝目光扫过张亦琦素净的衣着,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你的医术从何学来?"
张亦琦挺直脊背,声音清亮:"回陛下,民女自幼仰慕医者仁心,一边读书识字,一边跟随乡间郎中学习,更多是靠自学钻研。"
"读过哪些书?"太皇太后追问。
"《三字经》。"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细微的抽气声。张亦琦垂眸盯着青砖缝隙,这话倒也不假那些晦涩的古籍中,她确实只将启蒙的《三字经》背得滚瓜烂熟。
文景帝轻轻摇头:"《女训》《女戒》可曾读过?"
"未曾。"
萧翌忍俊不禁,以张亦琦那桀骜不驯的性子,今日愿意跟他一起下跪行礼已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让她去读哪些闺阁小姐常读的《女训》《女戒》,她能把屋顶给掀了。张亦琦暗中掐了萧翌一下,却听他昂首道:"皇兄,以亦琦的见识与才华,绝非几本闺阁训诫能比的?"
长宁也在一旁嘟囔道“祖母,皇兄,我才不相信张亦琦只读了《三字经》。”
太皇太后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罢了,张姑娘谦逊。日后便由锦如姑姑教导宫中礼仪,皇后作为皇嫂也要多费心照拂。"
宋婉娴起身行礼,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动作轻颤:"孙媳定当尽心。"
张亦琦的居处定在寒冰殿,此处正对碧波荡漾的太液湖。晨光洒落湖面,粼粼波光透过窗棂,为殿内镀上一层流动的银纱。
长宁公主笑语盈盈,特意陪着她前来:“这可是二哥哥特地为你选的,他知道你偏爱景致优美之处。”
尽管寒冰殿窗外湖光山色如画,张亦琦却无心欣赏,神色略显凝重地问道:“皇后娘娘是宋姑娘是亲姐姐,对吧?”
“正是!”长宁叹了口气,神情惋惜,“婉瑜如今可遭了大罪。她嫁不了二哥哥,她爹执意要将她许配给剑南道节度使的儿子,听说那人生得奇丑无比。婉瑜宁死不从,甚至上吊抗婚……”见张亦琦面露惊色,忙安抚道:“所幸发现及时,救了回来,如今正住在皇嫂宫中。”
长宁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现在皇嫂的日子也不好过,妍妃的父亲去余杭郡把宋修其干的那些荒唐事全部査了出来,本来是要被革职收监的,但是还是被皇帝哥哥保了下来,贬为万年县县令,又为了安抚叶家,前不久封妍妃为妍贵妃了,完全不把皇嫂这个正宫皇后放在眼里。”
“宋修其竟成了万年县县令?”张亦琦满脸震惊,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这段日子我常去皇嫂宫里找婉瑜,都是在承恩殿听来的消息。”
张亦琦恍然,难怪周墨突然改变主意,决定投靠刑部尚书宋修其偷换了他的试卷后反而成了他自己的顶头上司,换作是谁,只怕都难以忍受。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锦如姑姑领着一众宫女、宦官鱼贯而入。姑姑笑容和蔼,语气恭敬:“张姑娘,这些都是老奴精心挑选,往后专门伺候您的宫人。姑娘先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