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学的。”张亦琦稍作思索,觉得这个回答最为贴切。毕竟在这个时空,确实无人传授她医术,“昨日陈江侍卫的病症由伤口腐肉引发,必须去除病因,后续药物才能发挥疗效,这与断指求生的道理相通。”
高先生微笑着,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轻轻喝茶。这时,崔致远从屋内走出,恭敬地向高先生行礼。张亦琦见状,也立刻起身欠身,说道:“崔将军。”这是她昨晚向后厨老嬷嬷学来的礼节。
崔致远看到张亦琦,也向她行礼:“张姑娘。”随后,他对高先生说道:“先生,殿下问是否可以继续赶路了?”
高先生摸了摸胡须,笑着答道:“走吧。”
张亦琦背上自己的小包袱,再次登上那辆满是书籍的马车。经过这两天在驿站的调养,她精力恢复不少。上车后,她顺手拿起车上的书翻看,竟全是古医书,涵盖症状、诊断、疾病系统描述,更多的则是药学、药理方面的内容。张亦琦捧起一本药学书籍认真研读起来。
作为一名秉持“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理念的西医,她对中医大多时候持怀疑态度。在临床上,她也给病情稳定的病人开过中成药,在她看来,此时服用中成药不过是安慰剂疗法。真正病情危急的病人,中草药又怎能派上用场?
就这样,一整天的时间里,张亦琦沉浸在古医书的世界,大约翻看了四五本,记住了其中一到两成的内容。她暗自期许,等回到二十一世纪,这些知识还能牢记于心。心中不禁有些惋惜,可惜现代考试不涉及中医知识,否则,凭借这些时日的学习,拿个满分绩点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
搭上官方的顺风车后,张亦琦的旅程陡然变得轻松起来。马车疾驰,速度远非小毛驴可比。夜幕降临时,他们住进驿站,白日的午餐则由伙头兵在路上临时搭建灶台生火做饭。
来到这个时空一年多,张亦琦直到这几日才吃到米饭。在张家村,一日三餐都是胡饼,而且还常常填不饱肚子,导致小张氏发育欠佳,身形瘦弱矮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张亦琦在心底无数次呐喊:快点到玉门关吧,快点回到二十一世纪吧!这种食不果腹、饥寒交迫的日子,她真是一天都不想再熬下去了。
尽管路途依然辛苦,但实际情况已经比张亦琦最初预想的要好太多。一路上,还有崔致远相伴。崔致远虽然话不多,也总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但张亦琦从一开始他把自己抱进马车时,就知道他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心地善良又好说话。这种人往往容易吃亏,而张亦琦也因此,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去麻烦他。小到询问路程,大到驿站的住行安排、路上的吃食,崔致远总是非常有耐心地一一帮她解决。
张亦琦心里其实很过意不去,可在这一行人中,能帮她的也只有脾气好的崔致远了。跟着他们这一路,张亦琦真切地感受到了封建王朝那森严且不可逾越的等级制度。这几日给陈江侍卫换药时,她曾委婉地打听广陵王到底是怎样的官职。
陈江告诉她,广陵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多次平定吐蕃、西突厥的叛乱,威震边疆,被授统兵大都督、天策上将。张亦琦暗自总结,这就是妥妥的天潢贵胄、位高权重,可千万惹不起。还有那位高先生也不简单,是药王的嫡传弟子。崔致远更是出身于清河崔氏这样的名门望族。
张亦琦有时也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在二十一世纪时,见过社会地位最高的人也就是自己的老板兼院长,没想到来到齐朝后,竟能与皇亲国戚、药王徒弟、贵族豪门同吃同住。虽说一路同行,但张亦琦和广陵王、高先生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
这一行人只有三辆马车和三十名侍卫,广陵王和高先生乘坐的是第一辆,也是最为豪华精美的马车;第二辆马车最大,里面装满了药材,还有重兵把守;张亦琦坐的是第三辆,里面全是书,还有几个箱子,大概装的是随行的行李物品。
白天大多时间都在赶路,只有中午吃饭时才能下车,张亦琦一般都和侍卫们一起用餐,她甚至怀疑广陵王是不是都已经忘了还有她这个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