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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护甲无意识摩挲着梳妆台边缘,宋婉娴的声音淡得像一缕烟:"若修其当真有罪,子不教,父之过,父亲辞官谢罪,也是该当的。"

"可......"黄鹂抽噎着抬头,眼眶红肿如桃,"陛下这些日子都宿在妍妃宫里!今日早朝,她父亲不仅当众顶撞相爷,还领了彻查大公子的差事......"

象牙梳突然"啪"地折断,宋婉娴猛地转身,凤目含霜:"住口!后宫女子私议朝政,该当何罪?"她看着黄鹂瑟缩的模样,胸口剧烈起伏,"是谁在你耳边嚼舌根?竟敢在本宫面前搬弄是非!"

黄鹂"扑通"跪倒在地,发髻松散,珠翠散落:"娘娘恕罪!是奴婢自己在御花园听到的......"

"好个自己听到的!"宋婉娴抓起案上佛经重重掷在地上,墨香混着纸页翻飞的声响在殿内回荡,"看来是本宫平日太宽厚了!去偏殿抄满百遍《心经》,抄不完不许出来!"

待黄鹂哭着退下,宋婉娴突然眼前一黑,扶着梳妆台踉跄半步。永芳姑姑慌忙扶住她颤抖的手臂:"娘娘息怒,夜深动气最伤身子......"

"姑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挣脱搀扶,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窗边。窗外冷月高悬,在青砖地上投下破碎的银斑。这样独坐至天明的夜晚,究竟还要经历多少个?指尖抚过冰凉的窗棂,恍惚间又回到入宫那日,红盖头下的自己,可曾想到会有这般光景?

啊啊啊啊不够看不够看

宫阙权潮(二)

御书房的烛火在晨光中渐渐黯淡,马德礼望着文景帝青黑的眼圈,轻声提醒:"陛下,五更天了。"

文景帝竟枯坐了一整晚。

皇帝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紫檀木椅上的龙纹硌得脊背生疼:"摆驾朝堂。"

金銮殿少了宋若甫的蟒袍玉带,也不见叶敬激昂的争辩。空荡荡的回廊里,只有群臣退朝时玉佩相击的清音。文景帝鬼使神差地拐向延寿宫,朱漆宫门上的铜钉映着初阳,恍若未干的血迹。

太皇太后倚着明黄软垫,满头银丝绾着翡翠簪子,眼角笑纹里藏着大半辈子的风云。"皇帝来得正巧!"她拍了拍身边空位,宋婉娴素青色的裙裾与妍妃鲜亮的绸缎在案几两侧铺开,"你们都陪我这个老太婆用膳,这屋子总算有了人气儿。"

青瓷碗里的百合粥腾起白雾,文景帝的目光穿过氤氲,落在宋婉娴低垂的眉睫上。她执勺的手腕细得惊人,像随时会被风折断。

她还是一如既往娴静端庄的样子,挑不出任何错处,可偏是这样,他心里越是有气。

他突然将茶盏重重一放,茶汤溅在海棠纹瓷碟上,“皇后,你是朕的妻子,朕平日里国事繁忙,你就应该多来陪陪祖母,替朕在祖母跟前尽孝。怎得祖母说延年宫许久不热闹了呢?”

宋婉娴正要起身下跪行礼,却被文景帝扣住手腕。他触到她腕骨硌手的凉,心口泛起莫名烦躁:"朕说话时,你跪什么?"

"臣妾失察。"她的声音像浸透冰水的丝绸,轻飘飘落在殿内。

妍妃突然娇笑着倾身:"陛下放心,臣妾定多来侍奉太皇太后......"

"朕在同皇后说话!"文景帝的指节捏得茶盏发颤。

太皇太后轻叩黄花梨扶手:"皇帝这是做什么?"她的银护甲划过宋婉娴苍白的手背,"皇后日日陪我下棋解闷,倒是你,你这段时间来了几次?还有承佑那个臭小子,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