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许临书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二哥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从白日去了衙署后,萧翌就再没露过面。

听到“萧翌”的名字,张亦琦顿时火冒三丈,冷哼一声。他一边给沈冰洁送去她母亲的遗物,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一边又在用各种方式撩她,送了她那么珍贵的玉扳指,自己还傻乎乎地为此愧疚了一下。想到这些,张亦琦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狗男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许临书听到这话,吓得一哆嗦,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人后,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说:“你在说我二哥?”

“对啊,就是他!”张亦琦没好气地回道。

许临书大惊失色,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你胆子也太大了,他可是亲王,你竟然敢辱骂他!”

张亦琦满不在乎地白了他一眼:“只要你不去通风报信,他怎么会知道?”

许临书目光带着探寻,看向张亦琦,开口问道:“你这是在为沈冰洁打抱不平吗?唉,二哥也真是的,他和沈冰洁怎么可能在一起呢?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广陵王妃是宋婉瑜。”

“为何这么说?”张亦琦满脸疑惑,追问道,“难道萧翌有什么把柄落在宋婉瑜手里了?”话一出口,她又暗自思忖,觉得不对。以萧翌那副高高在上、冷心冷肺的性子,就算真有把柄,按他的行事风格,恐怕早就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了。

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许临书缓缓吐出一句:“沈冰洁是罪臣之女。”随后,便将沈冰洁的身世,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向张亦琦讲述了一遍。

听完,张亦琦若有所思,总结道:“这么说,萧翌和沈冰洁原本是青梅竹马?要是沈家没有倒台,那广陵王妃之位,十有八九就是沈冰洁的。可后来宋家取代了沈家的地位,宋婉瑜也就顺理成章地取代沈冰洁,成了广陵王妃内定人选。”

这下,张亦琦终于明白,为何沈冰洁每次见到宋婉瑜都是那副退避三舍的样子。原来这两人之间,隔着杀父之仇、夺夫之恨,这梁子可结大了。

许临书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接着又说:“这还不止呢。如今朝堂之上,大多都是宋相的门生,陛下和二哥行事,多番受到牵制。当年二哥把沈冰洁从危难中救出来,还带进了军营,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对抗满朝文武,这可把宋相给得罪惨了。本来陛下有意迎娶抚远大将军之女卢敏君为皇后,结果太皇太后为了安抚宋相,亲自做主,让陛下娶了宋相的长女。听说宋皇后出嫁那天,宋相还亲手为她戴上凤冠,那场面,别提多风光了。”

“那卢敏君呢?难道入宫做了妃子?”张亦琦好奇地问。

许临书长叹一口气,满脸无奈地说:“怎么可能呢。抚远大将军的女儿,身份尊贵,将来是要做宗妇的。卢敏君现在是我的大嫂,也就是陛下的表嫂。”

“啊这……”张亦琦喃喃自语,这下总算明白为何萧翌面对宋婉瑜时,总是一副全然置身事外、漠不关心的模样。

“虽说你讲得头头是道,”张亦琦抬眸,目光笃定地看向许临书,“可我还是觉得,殿下最终会娶沈冰洁。”

许临书连忙摆手,满脸不赞同:“那宋相绝对不会放过二哥的。”

“但你瞧瞧,你二哥像是那种会被人轻易拿捏的人吗?”张亦琦挑了挑眉,反问。

许临书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像。”

“所以嘛,”张亦琦来了兴致,语气愈发轻快,“你二哥当年就能为了沈冰洁,与整个朝廷对抗一次;如今他权势更盛、能力更强,就不敢再来第二次?”

“张亦琦,你不过是个普通百姓,你不懂,”许临书耐心解释,脸上满是忧虑,“朝廷之事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处处涉及党争。很多时候,做事不能仅凭一腔意气。宋相如今风头无两,不管二哥心里怎么想,宋婉瑜这个广陵王妃的位子,恐怕是很难撼动。”

张亦琦在心里冷哼一声,心想:老子可是学过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的,见识能比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