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临虽嘴上应着,可神色间满是不情愿,随后退了下去。

张亦琦看着叶临的背影,忍不住轻轻摇头,嘴里发出“啧啧”声,嫌弃道:“殿下,这就是你的贴身侍卫?看着不太机灵的样子。”

萧翌目光带着笑意,落在她身上,眼底的戏谑怎么也藏不住:“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房,是想留在这里陪我?”

闻言,张亦琦故作神气地一仰头,大步走了出去,那架势仿佛在说“才不稀罕呢” 。

徐福的目光紧紧锁在萧翌所绘的沉船图上,神色凝重,若有所思道:“殿下,这艘船……”

“你瞧出来了?”萧翌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洞悉一切的从容,“这艘沉船的龙骨,用的是江南道翁山县水营退役的楼船。”

徐福闻言,大惊失色,脱口而出:“《擅兴律》规定,私藏蒙冲铁钉者,当斩!田崇文怎敢如此大胆?”

萧翌冷笑一声,嘲讽道:“搭上了徐璋这条线,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在军营大半年的生活,让张亦琦养成了极为规律的作息习惯。晨曦刚刚破晓,微光透过窗棂,她便悠悠转醒。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向下望去,一眼便瞧见沈冰洁正在楼下练功。沈冰洁内力深厚,手中一柄细长的银剑被舞得虎虎生风,剑影闪烁,带起呼呼风声,仿佛裹挟着风雷之势。自幼便对大侠风范心驰神往的张亦琦,看得入了迷,眼中满是羡慕之色。只可惜,她自己擅长的跆拳道全是腿上功夫,与这充满古韵、潇洒凌厉的传统武学相比,总觉得少了些味道。

正满心羡慕时,张亦琦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她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在齐朝生活了这么久,她已然渐渐接受了这个尊卑阶级分明的社会现实。虽说自己并非天命所归,也没有附身到王孙贵族身上,但好歹身为良民,比起那些身处奴籍、贱籍的人,她自觉已是幸运。尤其是经历过生死之后,她对这些看得愈发通透。很快认清现实的她,决定亲自去厨房觅食,顺便出去好好领略一番这千年之前的古扬州城,感受它独特的风土人情。

与此同时,饭厅里众人早已等候多时,只等萧翌落座。见他进来,众人依次就位。萧翌目光在席间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张亦琦呢,还没起床?”

徐福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属下瞧见张姑娘一大早就去了厨房。”

萧翌的脸色瞬间更加阴沉,质问道:“她去厨房做什么?”

“属下实在不知。”徐福低下头,声音愈发谦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一直沉默不语的崔致远,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猛地站起身来。他的语气表面平静,却难掩其中的一丝急切:“我去把她叫过来。”话落,他便头也不回地匆匆迈出房门。刚走到门口,就与正向这边走来的长宁和宋婉瑜迎面碰上。

“崔致远,你这是要去哪儿?”长宁见状,秀眉微蹙,出声问道。然而,崔致远仿佛失聪一般,径直越过她快步离去。长宁下意识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却被宋婉瑜一把拉住。宋婉瑜轻声劝道:“长宁,饭厅里还有其他人在呢,崔将军或许是真有急事。”

长宁看了一眼崔致远消失在墙角的背影,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听从了宋婉瑜的劝解,转身回到厅堂。此时,饭厅里气氛压抑得有些沉闷。萧翌脸色沉郁如水,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低气压。陆珩和何临书则满脸期待,活脱脱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长宁因为崔致远的反常举动,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飘向门口。宋婉瑜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默默地落在萧翌身上,眼神里交织着诸多复杂的情绪。整个饭桌上,唯有高先生神色自若,正不紧不慢地认真吃饭,而其他人却各怀心思。

张亦琦窝在厨房里,大快朵颐地啃完一个饼,又咕噜咕噜灌下满满一碗热茶,吃得肚子圆滚滚,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准备出门去瞧瞧古扬州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