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张亦琦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当然,又不是我被看,再说了,我在医所的时候什么没见过?”
萧翌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被张亦琦这话瞬间破坏,只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像是肺管子被人狠狠戳了个通透,二话不说,直接纵身跃入水中。
“喂,你……”张亦琦话还没说完,萧翌便如一块石头般迅速沉入水底,只在水面留下一圈圈渐渐减弱的波纹。
乌云愈发厚重,耳边唯有潺潺的水波声。虽是暮春时节,可张亦琦却觉得身旁阴风阵阵,寒意透骨。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想,自己也是死过一回,都做过鬼,谁怕谁呢。
她索性将萧翌的衣物当作枕头,悠然躺了下来。这些衣物均由名贵布料制成,触感极为柔软,还散发着淡雅的熏香,用来枕卧再惬意不过。张亦琦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船上,睁大双眼,望向那深不可测的苍穹。前世今生,她第一次这般孤独地凝视着宇宙,在这天地之间,她只觉自己渺小如尘埃。
乌云渐渐消散,一轮明月再度高悬天际,月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
萧翌跳水许久,水面依旧平静无波。张亦琦不禁心生担忧,趴在船边,朝着水下焦急呼喊:“殿下,殿下。”
四周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萧翌,萧翌。”她又接连唤了几声,可除了潺潺的水流声,再无其他声响。
“萧承佑,萧承佑。”她彻底慌了神,下意识喊出了他的名与字。
突然,一双惨白的手破水而出,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啊!”张亦琦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厥过去。
只见萧翌双手轻轻一撑,便回到了船上,拿起汗巾擦拭着身子。张亦琦呆愣地看着他,一时回不过神来。
“你很担心我?”萧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口问道。
张亦琦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衣服用力扔了过去,气呼呼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吓我的!”
萧翌从容地接过衣服,不紧不慢地穿上,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你刚刚可是叫了我两个名字,还叫得那般急切。”
“哼。”张亦琦别过头,懒得看他,“殿下身份尊贵,我叫了您的名,又叫了您的字,您要是想治罪,悉听尊便。”
“我这个人,向来不吃亏。”穿好衣服后,萧翌撩起长袍坐下,“你还有别的名字吗?小字也行。”
“张小满。”张亦琦无奈地应道。
“小满。”萧翌重复了一遍,接着追问,“哪个小满?”
“节气里的小满。”张亦琦耐心解释,“何须多虑盈亏事,终须小满胜万全”
萧翌嘴角含笑,未再多言,继续划桨,准备返程。
“你刚刚去水下干嘛了?在水下待那么久,都不用换气的吗?”张亦琦满心疑惑,忍不住发问。
“我上来换了好几次气,只是你没瞧见罢了。”萧翌神色轻松,不以为然地说道,“而且我刚下去的时候,乌云蔽月,只能摸黑找到了沉船的位置。等乌云散开,我才看清沉船在水底的模样。”
果然是去探查沉船了。张亦琦又问:“那些遇难的人有被打捞上来吗?”
“没有。”萧翌神色平静,缓缓回道,“他们都是灾民,在本地举目无亲,又有谁会替他们收尸呢?他们只能长眠水底了。”
张亦琦沉默了片刻,心中满是唏嘘感慨。
萧翌停下划桨的动作,目光深深地落在她身上:“张小满,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张亦琦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我只是觉得你太冷静了,冷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萧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可眼神却深邃得如同幽渊,仿佛能将人吸进去:“有时候,冷静也是一种力量。不过……”他微微凑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要是觉得我无情,我可以对你温柔一点。”
张亦琦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迅速别过脸去,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