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问你,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我。”
崔致远沉默片刻,说道:“他是丞相府上的侍卫,觉得你对他家小姐不敬,便下了狠手。”
当真是这个荒唐理由?!崔致远不会骗她,可张亦琦还是难以置信,追问道:“是宋小姐吩咐的吗?”
“不是。”崔致远果断否认,“是他自己的决定,宋小姐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
“好吧。”张亦琦只觉心里一阵发凉,“原来在达官显贵眼里,我们的命如同蝼蚁,踩死就踩死了,根本不值一提。”
看着她满脸挫败,崔致远心里满是不舍,安慰道:“不用担心,殿下已经严惩凶手。此后在军中,定不会再有人敢为难你。”
“你是说,殿下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崔致远一怔,连忙补充:“也不全是。殿下这么做,主要是为了整肃军纪。其一,你是他军中的人,无故被人取了性命,这显示出治军不严;其二,你救治了众多将士,却遭受如此大的委屈,殿下必然要为你主持公道,否则军心不稳;其三,你救过殿下,殿下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崔致远一口气罗列诸多理由,就是生怕张亦琦想多了,最好她还能像之前那样,对萧翌谦虚有礼、敬而远之。
张亦琦正打算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崔致远,你现在还有闲工夫闲聊。”原来是萧翌,也不知他何时来了。
“殿下。”崔致远恭敬行礼。
萧翌直接无视张亦琦的存在,对崔致远道:“你现在去我的营帐,我有话和你说。”
“是。”崔致远应道,看了张亦琦一眼,转身便离开了练武场。
张亦琦瞧了一眼萧翌,看他样子心情很不好。反正自己的疑惑已经解开,便打算悄悄离开。
“站住!”身后传来略带怒意的命令。张亦琦瞬间认清现实,这可是随时能砍掉别人脑袋的广陵王殿下,她只好认命地站住。
萧翌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的不痛快。这个张亦琦,先来打扰他也就罢了,吃了闭门羹后,居然转身就去找崔致远。他冷着脸,死死盯着张亦琦,一言不发 。
张亦琦沉默片刻,开口问道:“殿下有什么事吗?”
“你可知道崔致远是什么身份?”萧翌神色冷峻,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清河崔氏出身,现任中郎将,是兵部崔尚书的长子,还曾是皇子的伴读。”张亦琦不假思索,一股脑儿地将所知的信息脱口而出。
萧翌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连张亦琦都没察觉到的嘲讽:“你倒是打听得清楚。”
这些都是沈冰洁告诉她的,张亦琦对此倒也没多想,只是满不在乎地应道:“还成吧,毕竟我跟他挺熟的。”
“很熟?”萧翌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那你知不知道崔致远是与长宁公主指腹为婚的驸马,他可是要尚公主的人。”
“啊?”张亦琦满脸震惊,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这我真的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萧翌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此前,萧翌在营帐中思考前往扬州的事宜。他打算带上陆珩和许临书一同前去,他这一走,长宁公主和宋婉瑜自然得返回京城,而崔致远无疑是护送她们回京的最佳人选。虽说崔致远名义上是他的部下,但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情分深厚,所以这件事他没有让徐福去传唤崔致远,而是亲自前往。可刚到练武场,就看见张亦琦也在那儿找崔致远,不用猜也知道她所为何事。萧翌只觉得张亦琦真是好大的本事,长宁公主还在军中,她却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崔致远表现得如此亲近。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烧得他胸腔发烫。他确实愤怒至极,可又说不清到底在气什么。是气张亦琦和崔致远不把长宁公主放在眼里?还是气她根本没将自己这个广陵王放在心上?
萧翌阴沉着脸回到营帐,崔致远早已在帐内等候。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提及扬州之事,崔致远便率先禀报道:“宋婉瑜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