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得很严重。”

萧翌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檀木案几,狭长的凤眸掠过案头的军报,那里还压着他离京前派往扬州的探子日前送来的密函,他淡淡问道:“被吓的?”

“许是。”崔致远没有否认。

萧翌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请太医。”

“太医已经看过了,说是癔症。”崔致远微微顿了顿,试探着说道,“殿下还是应当去探望一下,不然宋相那边不好交代。”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嗤笑。萧翌猛地将青瓷茶盏重重撂在案上,泼出的茶汤在羊皮地图上洇开,恰似血色般的暗痕。“本王还需要给宋家交代?”萧翌起身时,玄铁护腕撞得案角的烛台轻轻晃动,他的声音里满是不屑与愤怒。

崔致远向来心怀慈悲,不管宋若甫如何在朝中铲除异己、迫害忠良、翻云覆雨,他都觉得与宋婉瑜无关。她为了追随萧翌,不惜千里迢迢奔赴边关,父亲的过错不应报应在女儿身上,于是劝道:“殿下,毕竟宋姑娘是无辜的。”

这一句话像是触碰到了萧翌的笑点,他冷冷地笑了一声,哼道:“你倒是仁慈。”话里带着几分讥讽,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或许是崔致远的劝告起了作用,萧翌最终还是跟着他前往长宁公主和宋婉瑜的营帐。陆珩和许临书也一同跟来,考虑到毕竟是姑娘家居住的地方,只是在营帐外面等候,并未进去。

营帐外,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裹挟着军士操练的号子声,与长宁公主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嘈杂。而帐内,几个太医正急得团团转,却依旧束手无策。听闻广陵王驾到,太医们连忙赶到帐外行礼。

萧翌听着太医们翻来覆去的陈述,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四个字“无药可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长宁公主也来到帐外,眼眶泛红,泪眼婆娑地说道:“二哥哥,婉瑜这是心病。”

萧翌目光冰冷地看着她,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哥哥懂我的意思。”长宁公主抽抽噎噎地回应,“你只需要去安慰安慰她,她就会好起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萧翌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被消磨殆尽,没好气地说:“本王又不是大夫。不是有太医吗?”

“太医治不好啊。”长宁公主一听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萧翌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烦躁地吼道:“太医医不好,就叫张亦琦来看!”

于是,正在厨营里和沈冰洁、王妈妈兴高采烈吃瓜的张亦琦,就这么被紧急召到了长宁和宋婉瑜的营帐中。沈冰洁对崔致远和长宁公主的事情心知肚明,王妈妈却还蒙在鼓里,这瓜正吃到精彩处被打断,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但毕竟是萧翌下的命令,纵使再不情愿,也只能嘱咐张亦琦赶紧去看看宋小姐的情况 。

层层叠叠的纱幔之后,宋婉瑜面色惨白,青白的手指痉挛着死死扯住锦衾,那原本珍珠白的寝衣已然被冷汗浸透,紧贴在她单薄的身躯上。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张亦琦瞧了一眼宋婉瑜,直截了当地问道,“是受了什么强烈刺激,还是碰上了什么伤心事儿?”

长宁公主愣了一下,目光怨怼地看向张亦琦。一想到是二哥哥和眼前这个女人,才把婉瑜害成这样,心里对张亦琦又气又怕,没好气地说道:“她是被伤到心了,难不成得把那个罪魁祸首找来安慰她,婉瑜才能好?”

听到“罪魁祸首”四个字,张亦琦瞬间被好奇心占据,宛如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脱口问道:“谁啊?”

长宁公主万万没想到张亦琦竟是这种反应,自己好歹是当朝公主,床上躺着的又是首辅千金,这个地位卑微如蝼蚁的小军医,对她们竟没有丝毫敬畏之心。可偏偏二哥哥似乎还极为看重她,顿时怒火中烧,没好气地吼道:“是广陵王殿下!”

“哦哦。”听到这个答案,张亦琦脑中瞬间闪过一连串信息。她又想起上次广陵王警告她别乱传谣言的场景,还有沈冰洁的种种表现,一部跌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