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我今日缝好后,过个五六日把线拆除即可。不过缝的时候会有些疼,殿下您忍一忍哦。”说罢,在崔致远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张亦琦拿出了自制的简易木质持针器和镊子,以及改造过的弯针。她手法熟练地穿线,然后开始缝合伤口,动作一气呵成。很快,伤口便重新包上了敷料。
萧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又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管子,不禁觉得自己刚刚那些别扭的心思有些好笑,忍不住问道:“你到底从哪里学的这些医术?”
张亦琦狡黠一笑,打趣道:“扁鹊附体,华佗托梦。”她拿着管子和一些医疗废物走到帐外扔掉,同时告诉帐外的沈冰洁可以进去了。
收拾完毕、洗净双手后,张亦琦笑着说:“好啦,从今日开始我就可以回去啦。”她满心以为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慢着。”萧翌突然叫住了她,“张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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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隐双澜(一)
“何事?”张亦琦看着正在穿衣服的萧翌,又转头看向崔致远,只见他同样一脸疑惑,她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隐隐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
萧翌动作优雅,慢条斯理地系上最后一枚盘龙玉扣,玄色蟒纹广袖轻轻扫过案几上散落的银针。他踱步至紫檀雕螭纹案后,悠然落座,玉冠博带在烛火的映照下流转着冷冽的光。“姑娘云英未嫁,半月来与本王同寝而居”他故意将尾音拖长,指尖轻轻叩击着青玉镇纸,似笑非笑地说道,“这般舍身相救的恩情,本王自当……好生报答,说说看,你要什么?”
这话一出口,张亦琦只觉后颈瞬间泛起细密的寒意,脑海中立刻蹦出一个念头:这个广陵王绝对不怀好意。她用余光瞥见崔致远暗暗攥紧了腰间佩剑,沈冰洁手中的药盏里,茶水正漾开一圈圈慌乱的涟漪。而那位向来以杀伐决断著称的广陵王,此刻凤眸微眯,唇角微微勾起,活脱脱像一只正在逗弄猎物的雪豹。
张亦琦心一横,鼓起勇气开口道:“殿下是因为我对你的救命之恩,要对我负责任?”
听她特意着重强调了“救命之恩”这几个字,萧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轻佻地反问:“你想本王怎么负责任?”
张亦琦再次确认,目光紧紧盯着萧翌:“殿下当真要负责?说到做到?”
萧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便是。”
“好,我就当殿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便请殿下”张亦琦忽然绽放出甜美的笑容,在众人倒抽冷气的声音中,脆生生地说道,“执鸿雁为聘,备三书六礼,风风光光娶我过府做正头广陵王妃。”
“哐当”一声,沈冰洁手一抖,失手打翻了手里的药碗。崔致远剑穗上的明珠撞在案角,瞬间碎成齑粉。而萧翌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紧紧捏着青玉镇纸,裂纹悄然爬上了螭龙纹路。
“好个挟恩图报。”萧翌怒极反笑,眼底仿佛凝着终年不化的霜雪,冷冷地说道,“区区铁匠之女,也敢肖想做本王的王妃。”
张亦琦心里暗暗得意,心想对付不要脸的人,就得比他更不要脸。她脑子飞速运转,说道:“本来是想都不敢想的,只是刚刚殿下提出来了,我便快速想到了。怎么,殿下做不到?”
不等萧翌开口,张亦琦立刻先发制人:“做不到也没关系,我自知我身份低微,父亲不过是一个铁匠,母亲是一介农妇,如此家境,怎敢奢望成为广陵王妃呢?殿下当我是戏折子里攀高枝的蠢货么?如此说来,殿下不如另外想办法补偿我。”
“什么办法?”萧翌也很好奇,这个张亦琦又会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要求,想做他的王妃,她还真是敢想。
张亦琦莞尔一笑,眉飞色舞地说道:“如我这等小老百姓生活在世间,无非是衣食住行,这些可都离不开银子。倘若我是清高之人,自然不屑于金银财富,可太巧了,我正好是一个俗气至极、市侩又重利的人,不如殿下拿金银财宝来补偿我。”
原来是要钱,萧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