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她急忙快步跟上高先生,虚心请教,恳请他答疑解惑 。

尽管萧翌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可毕竟身受重伤,一整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张亦琦留在他的营帐中,密切关注病情变化。没了其他杂事,她反倒一下子闲了下来。在这期间,她发现整个军营里,真正全心全意关心萧翌生死的,只有三个人徐福、崔致远和沈冰洁。倒不是说其他人毫不关心,比如高先生也很关切,但这份关切里夹杂着诸多复杂的社会因素。真要是萧翌有个三长两短,徐福、崔致远和沈冰洁定会痛不欲生,而其他人更多考虑的是如何向上级交代。徐福作为萧翌的随身侍卫,这份忠心不难理解;崔致远与萧翌的情谊自不必多言;可沈冰洁不过是萧翌帐下的一名将军,她表现出的激动程度却远超他人,这让张亦琦感到十分奇怪。正想着,沈冰洁突然急匆匆地冲进帐内,见帐中一片安静,便低声问道:“殿下怎么样了?”

“殿下无事,只是睡着了。”徐福轻声回答。

听到这话,沈冰洁松了口气。她看向一旁案边正专心翻阅书籍的张亦琦,轻轻走过去,真诚地说道:“张军医,多谢你救了殿下。”

张亦琦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一身戎装的女将军。说起来,她们不算熟悉,却也不算陌生,毕竟张亦琦已经为她治过好几次伤了,可这还是头一回收到她发自肺腑的道谢。想到这儿,张亦琦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促狭,嘴角上扬,笑着说:“不用客气。”

随着暮色顺着牛皮帐顶的褶皱缓缓漫入,此时已至初冬时节。萧翌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后,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于是,这些时日张亦琦用来学习的书案,就被广陵王殿下“强行征用”了。张亦琦心里虽满是不满,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赌气道:“我看这几日殿下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也不用每天都守在这儿了。”

萧翌斜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我体内的管子还没拔除。”

张亦琦轻哼一声,说道:“拔管子还不简单?我现在就能给你拔了。”

萧翌挑起眉,反问:“张军医行医都这么随意吗?”

张亦琦本想解释他的管子确实可以拔除了,早一天晚一天并无大碍,但转念一想,这么解释不就掉进自证陷阱了吗?何况一旦被怀疑,罪名便已成立。这么想着,她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说道:“没错,就是这么随意。不过,这也不妨碍我把殿下的命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不是吗?”

萧翌的瑞凤眼里渐渐涌起笑意,可面色依旧平静,说道:“不过是抢了你书桌,不至于这么赌气吧。”这几日萧翌虽大部分时间昏睡,但对身边发生的事并非毫无知觉。张亦琦每日都留在他帐中,为他把脉、检查伤口、观察伤情变化,除此之外,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张书案后度过。他看得出,她是个极其热爱读书的人,求知若渴,不知疲倦。

听他这么说,张亦琦微微一怔。这确实是他的营帐,书案本就属于他,如今他能下床活动,要用书案再正常不过。道理她都懂,可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况且她已经连续不间断值班大半个月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职业都不受劳动法保护,但自己总得心疼自己。再加上萧翌如今身体已度过危险期,种种因素坚定了她要给自己放假的决心。于是,她认真地说:“不是赌气,殿下,真的可以拔管了,管子长期留在体内不太好。”毕竟存在感染风险,这管子是她自制的高温灭菌管,没有经过高压处理,能否达到理想的灭菌状态,她实在无法保证。

萧翌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放下手中的兵书,说道:“那就今天拔吧。”

“好。”张亦琦立刻着手准备。正巧这时,崔致远和沈冰洁走了进来,他们俩可是每天必到 。

崔致远率先走进营帐,来到书案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殿下,这是今日从京中传来的陛下圣谕。”

萧翌伸手接过,打开细细读了片刻,不禁皱起眉头,质问道:“究竟是谁多嘴,把我受伤的消息传给皇兄和祖母的?”

崔致远沉默不语,没有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