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萧翌把一次脉,脉象依旧平稳,这才回到角落的小床上,和衣睡下。
晨光悄然穿透牛皮帐幕的瞬间,张亦琦猛地睁开眼睛。此时天光尚未大亮,帐中弥漫着靛青色的暗影。她盯着头顶陌生的牛皮纹路,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正睡在广陵王的主帐里。萧翌还保持着昨夜倚榻而眠的姿势,玄色织金蟒纹袍服在晨曦中泛着幽幽的光。张亦琦轻手轻脚地挪到榻边,正准备探他的腕脉,突然寒芒一闪,一道冷铁贴着她的颈侧划过,削断了几缕青丝,剑锋上散发着霜雪般的凛冽杀气。一把冰冷的长剑就这样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让她产生一种大难临头、命不久矣的感觉。她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连吞咽口水时,都能感受到剑刃的微微颤动。榻上的萧翌缓缓睁眼,凤眸中还凝聚着尚未消散的戾气,待看清是她后,剑尖懒洋洋地一挑,竟将她鬓边的珠花挑落在地。
张亦琦僵在原地,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转身拔腿就跑。
“站住!”萧翌伸手喝道,“不是要替我把脉吗?”
张亦琦警惕地看向他,气愤道:“你都要杀我了,我还替你把脉?!”
萧翌转头看向她,解释道:“方才是我看错了,与你无关。你继续吧。”
张亦琦哪还敢继续,说道:“把脉是为了观察殿下病情变化,刚刚可见殿下恢复得差不多了,不需要我了,我走了。”丢下这句话,她便冲出了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