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导尿,男病人则无论男女护士都不负责,而是由医生操作,不论男女医生。可这里哪有导尿包啊?难不成他想……不行,自己是医生,又不是保姆!

于是,她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殿下,您也说了,我是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但我可没卖身给您,不干这些伺候人的活儿。”

“想伺候本王?”萧翌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想得美!”

“是嘛!”张亦琦倒没被这话激怒,“那我就先出去了!”

“过来!”这次,萧翌的声音里已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亦琦心中虽强烈不满,但也清楚,他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出身天潢贵胄,权势滔天,而自己不过是一介草民。在这个等级森严、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时代,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谓过刚易折,还是得能屈能伸才能活下去。这般想着,她只好认命地再次走到榻边。

萧翌玩味地看着她满脸不情愿地走近,朝她伸出一只手,吩咐道:“扶我起来。”

“你要站起来肯定会头晕的。”张亦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去搀扶。

萧翌却避开她的手,直接重重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完全把她当成了拐杖,说道:“所以我才叫你过来。”

张亦琦身形单薄,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而萧翌已至弱冠之年,平日里又勤加习武,身材高大健硕。这一个重力压下来,张亦琦险些支撑不住,忍不住抱怨道:“殿下就不能在床上自己解决吗?”

萧翌被她这话气得笑出声来:“你当我是什么人!”

“行行行,您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张亦琦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当起了人肉拐杖,心里默默吐槽,这人可真矫情,看样子矫情的人从古至今都是一脉相承。上辈子在医院时,她也碰到过一些需要绝对卧床的病人,偏不听医嘱,非得下床自己去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结果有的人问题还没解决完,就倒在了卫生间。

张亦琦环顾四周,疑惑道:“这帐里也没有恭桶啊?”

萧翌揉了揉眉心,一脸嫌弃道:“恭桶不应该在恭房吗?”他素来极为爱洁,即便在外行军,也容不得恭桶这种秽物出现在自己日常起居的营帐里。

“那你……”张亦琦再次无奈,“你这么折腾,肺里的伤口要是又裂开可就麻烦了!”

萧翌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不是有你吗?阎王叫我三更死,你不是把我留到了五更。”

张亦琦在心里直骂,这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

恭房位于军帐西侧,夜风裹挟着青蒿的气味,扑面而来。刚到恭房门口,萧翌突然停下脚步,冷声道:“退后十步。”张亦琦瞧着他那虚弱的身子缓缓走进帐内,心里忍不住嘀咕,要是他一会儿倒在里面,自己可绝对不会进去扶他。

没过多久,萧翌便走了出来,巡防的士兵眼疾手快,立刻端来水让他净手。萧翌站在原地,目光越过十步的距离,直直地看向张亦琦,眼神里意味深长。张亦琦假装没看懂,故意别过头去。可萧翌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那股无形的压力让张亦琦最终还是没扛住,只能认命地走过去,再度充当起广陵王殿下的人肉拐杖。好不容易将他扶回榻边,张亦琦开口问道:“殿下现在感觉如何?”

“无事。”萧翌神色淡淡,“你也早些歇着吧。”

“你刚刚尿量多吗?”张亦琦追问道。

萧翌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情绪反问:“这你也要知道?”

“当然。”张亦琦顿了顿,又道,“如果把恭桶平均分为四成,尿量大概有几成?”

萧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一成半。”

张亦琦暗自思忖,这个尿量还算可以。

她伸手给萧翌搭脉,脉象虽偏快,但还算平稳。只是她仍担心会出现迟发性出血的状况,便说道:“我再等等。”随后回到案边,继续研读医书。萧翌半靠在榻边,静静地看着她,不知不觉间,也沉沉睡去。张亦琦看了一会儿书,渐渐感到疲惫,临睡前,她没忘记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