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去吸呢!

与崔致远配合默契,她缓缓松开木夹。崔致远按照她的指示,开始缓慢吸气。不一会儿,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管子缓缓流了出来。崔致远吸了好几口血,忍不住吐了出来。紧接着,张亦琦敏锐地观察到管子里液体的颜色又有了一些变化,她心中一紧,大概是萧翌的肺部在扩张,之前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她全神贯注,迅速找到了平衡点,立刻夹闭了木夹。

“崔将军,辛苦了,你快去漱口吧。”张亦琦感激地说道。

随后,张亦琦动作麻利地将萧翌的伤口重新包扎好。见萧翌现在的体位不利于恢复,她又赶忙叫来徐福,两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扶着萧翌半靠起来。

萧翌目光复杂地看了张亦琦一眼,此时她已经走到高先生身边,认真地商量用药的事项,自始至终都没再看自己一眼。

“殿下,现下感觉怎样?”徐福满脸关切,急切地问道。

萧翌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松快多了。”确实,之前他左侧胸部又胀又闷,那种濒死感让他几乎窒息,现在他终于又能畅快地呼吸了。他忍不住又抬眼看了看张亦琦,这个女子,医术奇特诡异,却有着惊人的疗效。之前就听高先生对她多有夸赞,如今自己亲身经历,才真切地感受到,她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崔致远漱口回来,沈冰洁也匆匆冲进帐里。看到萧翌此刻已半靠在榻上,面色也有了些许血色,她立刻明白,这位张军医成功地救回了他。

张亦琦跟着高先生认真学完开方之后,又默默把方子抄写了一份,准备晚上回去好好研究一番,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走到榻边,神色平静,语气淡然地问道:“殿下现在是否感觉好些了?”

萧翌紧紧盯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好。晚上还是要注意有没有胸闷的情况再次出现,另外最重要的是,关注尿量。”张亦琦面无表情地交代着注意事项,声音清晰而沉稳。

然而,这句“尿量”一出口,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把在场的人惊得目瞪口呆。

萧翌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心中纵使有万般怒火,此刻也发不出来,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心中暗自感慨,这个女子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徐福也对张亦琦的话极为不满,他满脸涨得通红,不明白张亦琦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对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话,而且还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他强压着怒火,质问道:“张姑娘,你这是何意?”

张亦琦顿时满脸黑线,心中无语至极,不是说齐朝风气开放吗?怎么一个“尿”字就把他们羞成这个样子。

她决定以科学的态度,好好给众人科普一下:“是这样,我们人体的血是有限的,殿下失血过多,剩下的血液就要优先保证我们身体最重要的脏器的血液供应,比如心脏和大脑,所以你看殿下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清醒的。那么剩下的脏器,血供就会不足,尤其是肾,肾是需要非常多血液的器官。之所以要关注尿量,就是关注肾的血液灌注,尿不多,说明肾的血液灌注不足,那肾就有可能会坏掉。广陵王殿下不知道是否已经娶妻生子,但殿下年纪轻轻就把肾弄坏了,不太好吧。”

张亦琦一番连珠炮似的科普,直把在场所有人听得瞠目结舌,脸色由红转青,恰似被霜打的茄子。萧翌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终是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出去!”那声音低沉压抑,裹挟着难以言喻的羞恼与愠怒。

“是!”张亦琦如获大赦,任务既已完成,也不想多做停留,忙背上药箱,脚底抹油,准备开溜。

“不可!”崔致远见状,急忙快步跟出帐外,高声喊道,“张姑娘留步!”

张亦琦脚步一顿,满脸疑惑地转过身,问道:“崔将军,还有事?”

崔致远神色诚恳,先是对着张亦琦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以表感激之情,随后说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张亦琦抬眸,眼中满是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