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许临书贼兮兮地凑到陆珩身边“我说陆珩,你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陆珩斜斜地瞥了他一眼,抬手就是一杯酒一饮而尽,没有说话。他对杜娇妤说他会和盛家退婚,他真的做到了,只是杜娇妤再没给他机会。就在刚刚,他正好看见了身怀六甲的杜娇妤正在和张亦琦闲聊。那一刻,心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痛到麻木。原来他已经永远的错过了她。

两年后,又是一年暮春时节。

窗外柳色新染,杏花疏影斜入雕窗,却驱不散室内沉凝的气氛。文景帝将一本关于玉门关边防的奏折轻轻搁在案头,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玉石镇纸,目光落在对面端坐的萧翌身上。

“巡查边防,体察边情,确是要务。”文景帝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亲自去,朕也放心。带上王妃,出去走走也好,这两年,你们也未曾好好歇息。”他顿了顿,话锋却陡然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只是,承佑,你儿子萧砚,得留在宫里。”

萧翌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兄长,深邃的眼眸里波澜不惊,似乎早有所料:“皇兄,砚儿才一岁多,正是离不开爹娘的时候。”

“一岁多,也正是启蒙开智的好时候。”文景帝的目光落在窗棂外的春光上,眼神却有些空茫,“我此生,不会再立后纳妃了。”这句话他说得极轻,却重逾千斤,敲在空旷的殿宇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寂寥,“这万里江山,总要后继有人。你的儿子,流着萧家的血脉,聪慧天成,是太子的不二人选。留在我身边,由大儒悉心教导,将来……”

“大哥,”萧翌放下茶盏,瓷器与檀木案几相触,发出一声清响,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孩子,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生的才好。”

“不必了!”帝转过头,素来沉稳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眼底翻涌起深沉的痛楚与不甘,“承佑,我常常在想为什么我是长子?为什么非得是我坐在这把龙椅上?连护她周全都做不到!”后面的话哽在喉头,化作一声沉重的喘息。他闭上眼,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要掐碎那噬骨的无力感。

御书房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窗外鸟雀的啁啾,更衬得室内死寂。

半晌,萧翌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素笺,轻轻推到御案之上。“大哥若觉得宫里憋闷,不妨去此处散散心。”他声音低沉,“终南山脚下,一处清幽别院。竹林环绕,溪水潺潺,风景尚可。是我前些年置办的,一直空着。你若去了……或许,就不想回来了。”

文景帝睁开眼,目光落在素笺上那清隽的字迹所写的地址,眼神复杂难辨。

春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嫩绿的草地上。一个穿着鹅黄色小锦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正摇摇晃晃地追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他便是广陵王世子,萧砚。

张亦琦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含笑看着。她穿着一身浅碧色春衫,身姿依旧纤细,眉眼间却多了几分为人母的温柔沉静。阳光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