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应由长子阿塔木继承,但老可汗的几个儿子都有着不逊于阿塔木的才能,尤其是阿史力,他之所以与吐蕃合作,甚至为此做了吐蕃的驸马,又逼着我大齐公主和亲,就是想要我大齐继续给他做靠山,若有朝一日他坐上了汗位,他大哥的遗孀就会进入他的帐中。所以,他们内部不和,必定不会团结起来。”
萧翌继续说道“而且阿塔木尚无子嗣,他这一死,他的这几个兄弟怕是要斗个你死我活了。”
听萧翌说完,张亦琦忍不住感叹“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萧翌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纵使他很久之前就知道张亦琦学富五车,也完全没想到她能知晓这么多。他心中一动,问道:“你还读过兵法?”
张亦琦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忘记了吗?在一千五百年之后,我也是状元。”
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映在帐幕上,光影交织间,萧翌喉间溢出的声音裹着几分沙哑与眷恋:“今天晚上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他的手掌缓缓摩挲着她发间的玉簪,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后颈细腻的肌肤,像是在确认这份真实的存在。朔风裹挟着雪粒扑打帐帘,将他未尽的情愫都揉进了这声近乎祈求的呢喃里。
张亦琦仰头望去,烛火在萧翌眼底跃动,映得那双向来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盛满柔光。这些日子,她总在军医帐里闻着血腥与药草味,为伤兵清洗创口、熬煮汤药;而他则裹着风雪穿梭在荒原之上,连舆图边角都沾着未化的冰晶此刻才惊觉,原来他们已有太久未曾这般近得能看清彼此眼底的疲惫。她将脸颊轻轻贴在他心口,隔着厚实的衣料,听那有力的心跳震得耳膜发烫:“好。”
当夜的被褥还残留着萧翌身上冷冽的松香,张亦琦蜷在他火热的怀抱里,听着帐外忽远忽近的风吹过。起初两人只是安静相拥,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额角碎发,她指尖无意识绕着他衣襟的盘扣。不知何时,萧翌扣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翻身将她笼罩在身下,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浓重阴影,眸中翻涌的炽热几乎要将她溺毙。
“别...”张亦琦下意识按住他肩头,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枕侧。帐外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靴底碾碎积雪的声响格外清晰。她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耳尖通红如霞,“外面...会被听见的...”话音未落,萧翌滚烫的唇已封住她余下的抗议,带着掠夺意味的吻让她浑身发软。四周的空气渐渐变得灼热,混着帐中燃着的龙涎香,将她的理智一寸寸焚烧殆尽。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萧翌后背,连帐外传来的马嘶声都变得模糊不清。萧翌却似故意逗她,在她耳畔低笑着落下细碎的吻,引得她阵阵战栗。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几乎要被那浪潮般的情动吞噬时,萧翌终于放缓了动作。她瘫软在被褥间,发丝凌乱地散在枕上,双颊绯红未褪,望着头顶晃动的帐顶,恍惚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晨光刺破凛冽的寒霜,将冰棱折射出细碎的金光。萧翌端坐在主帅大帐中央,案上摊开的舆图被朱笔画得密密麻麻,几枚青铜兵符泛着冷光,在晨雾中隐隐透出肃杀之气。随着帐帘掀开,崔致远与陆珩疾步而入,皮靴踏在羊毛毡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诸位,且看此计。"萧翌指尖划过舆图上蜿蜒的朱线,烛火在他眼底映出幽邃的光。
崔致远凑近细看,忽然倒抽一口冷气,:"直捣黄龙?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