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握剑的指节瞬间发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话。

"正是!"萧翌猛地抽出佩剑,剑锋寒光一闪,重重劈在舆图边缘,"雪夜,是我们天赐的利刃!"他屈指弹开剑鞘,寒芒映得帐中众人面色微变,"轻甲简从,只带三日干粮与猛火油、火药。循此路线"剑尖顺着朱线游走,在雪山与冰湖的夹缝间划出凌厉弧线,"绕过突厥外围,利用他们对严寒的麻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其心脏!"

话音未落,三枚绣着玄狼图腾的小旗已被他狠狠插向舆图中央。代表突厥中军的金狼大帐标记处,瞬间被旗帜包围:"目标只有一个!"萧翌的声音裹挟着寒意,震得帐顶积雪簌簌而落,"趁其不备,在主营制造火海!烧粮草,毁马厩!"他突然收剑入鞘,发出清脆的龙吟,"而我,将亲率一百敢死之士"手掌重重拍在金狼大帐的位置,"直取阿塔木首级!"

"一百人?!不可!"崔致远双眼瞪得浑圆,陆珩更是踉跄半步扶住桌案。帐外寒风呼啸,却盖不住两人几乎破音的惊呼。一百人冲入十万大军腹地,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萧翌却猛然转身,扬起带起一阵劲风。他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扫过陆珩和崔致远紧绷的面庞:"正因为是一百人!"指尖重重戳在舆图的雪山标记上,"目标最小,行动最快!突厥人绝不会想到,在这极寒中,在兵力如此的绝境下"声音突然拔高,惊得帐外守卫的马匹不安嘶鸣,"有人会撕开他们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防线!"

他抓起案上的虎符,在崔致远面前重重一掷:"崔致远,你坐镇外营!"虎符坠地的闷响惊得众人一颤,"严密监视突厥外围,摆出大军固守的假象!同时集结剩余兵力,一旦突厥大乱,立刻全军压上,扩大战果!"又转身将令旗抛向陆珩,红绸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陆珩!你随我行动。”

帐内一时寂静如死。崔致远捏着虎符的手青筋暴起,陆珩盯着令旗的目光却突然闪动。就在这时,他突然跨前半步,铁甲碰撞声铮铮作响:"殿下,叫陆珩坐镇外营吧"他挺直脊梁,"我随你直捣黄龙!"

铁马冰河(九)

朔风裹挟着冰碴子撞在牛皮帐篷上,发出凄厉的呜咽。营帐外,铅云低垂,鹅毛大雪簌簌而下,将苍茫大地染成一片银白。寒风呼啸着掠过荒原,卷起雪粒在空中盘旋,远处连绵的雪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萧翌却偏偏选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向突厥发起进攻。帐外的空地上,数百名轻装的精锐骑兵早已列队完毕,战马踏着碎雪,发出不安的嘶鸣。人与马口鼻呼出的白气,在冷冽的空气中迅速凝成霜雾,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恍若幽灵。骑兵们身披玄甲,手持长枪,宛如一群从黑暗中浮现的鬼魅,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帐内,暖意与外面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牛油灯昏黄的光晕下,萧翌一身玄甲,身姿挺拔如松。金属的冷光映在他刚毅的脸上,更显冷峻威严,宛如雪原上蛰伏的凶兽,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择人而噬。

张亦琦静静地站在他面前,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然而,微微颤抖的指尖和泛红的眼眶,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慌乱与担忧。她伸出双手,仔细地替他整理着护腕的系带,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每一个结都承载着她的牵挂。她的眼神紧紧盯着手中的系带,不敢与他对视,生怕自己的脆弱被他看穿。

“药囊在左侧。”她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红色的瓷瓶是救急止血的,若是止不住,我跟你说过的,手脚的话就拿绳子绑住,身体的话,用力压住……”她絮絮叨叨地交待着,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