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流转,顺着青鸾衔日的影壁蜿蜒而下,如同一条金色的溪流,为整个王府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庄严的气息。

张亦琦坐在装饰精美的花轿中,内心既紧张又期待。随着花轿轻轻晃动,她深吸一口气,当轿帘被掀开的瞬间,她踏着五色锦织的氍毹下轿。十二破青绿钿钗礼衣宛如流动的碧波,逶迤地扫过石榴纹方砖,每走一步,翟鸟衔珠的蔽膝便在暮色里漾出绚丽的流霞,恍若天边的云彩被裁下一角披在了她的身上。

此时,萧翌身着玄衣纁裳立于堂前,衣裳上绣着的蟠龙在烛海之中昂首,仿佛即将腾空而起。当他伸出手,用玉梁金筐宝钿带扣住张亦琦递来的柔荑时,太常寺的雅乐陡然转作《舒和之曲》,悠扬的乐声在王府上空回荡,为这场婚礼增添了几分喜庆与庄重。

“新妇却扇”赞者的长喝穿透了笙箫声,那声音高亢而悠长,在整个庭院中久久回荡。张亦琦手中孔雀翎金泥扇缓缓垂落,随着扇子的下移,她博鬓间十二树花钗逐渐显露出来,璀璨夺目。堂上,太皇太后身着翟衣九钿,手中捻着青玉念珠,面带含笑;文景帝也微微颔首,眼神中略带欣慰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兄弟;而宋婉娴则立在金龟纽熏笼旁,杏子黄罗裙上银泥鸾鸟的翅羽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仿佛下一秒便要展翅高飞。

“奠雁礼成!”绛纱袍的礼官恭敬地奉上系着赤缨的白雁。萧翌执雁首叩拜时,他腰间的瑜玉双佩与张亦琦裙畔的环珮相击,发出泠泠之声,宛如碎冰投入清泉,清脆悦耳。然而,这美妙的声音很快便被《禧乐》的编钟声吞没。

“行同牢礼!”银平脱食案上,赤玉髓碗盛着雕胡饭,香气四溢。当金错刀剖开匏瓜的刹那,萧翌的指尖不经意间拂过张亦琦染着蔻丹的指甲,那轻轻的触碰,让张亦琦的心头微微一颤。合卺酒入喉时,张亦琦抬眼望去,在萧翌的眸中,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如海棠般红润的面颊,羞涩与甜蜜在心中蔓延。

“结发!”梳头夫人跪奉金盘,张亦琦握着缠金丝剪刀的手腕突然被萧翌的袍袖覆住。在众人的注视下,青丝缓缓落在盘中海棠纹上,萧翌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的腕骨,那温热的触感,伴随着他混着酒香的吐息漫过耳畔:“结发为夫妻,死生契阔。”

随后在满堂宾客的喧笑中,张亦琦被送入婚房。

待众人离去,婚房内终于安静下来。连翘小声问道:“王妃,您要不要喝点水。”张亦琦早已口渴难耐,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要,我快渴死了。”从早上起来,她就没怎么好好喝过水,繁琐的礼仪让她无暇顾及。连翘端来的一小杯水根本解不了她的渴意,她索性直接拿起茶壶大口喝起来,直到畅快淋漓才放下。

即使是在后屋,她都能感受到前院热闹的声音。张亦琦心中满是无奈,这大婚礼仪对女子可真是苛刻,吃不能吃,喝不能喝的。明明自己才是这天最重要的人,却只能在这宽敞的婚房里,听着外面其他人谈笑风生。她只觉得热闹是他们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张亦琦对连翘说道,“不如我先躺会,有什么事情你再叫我。”得到连翘的回应后,她毫不客气地躺了下来,打算浅浅地休息一下。

只是感觉还没眯多久,便有人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那一刻,她感觉脑子是清醒的,却怎么用力都睁不开眼睛。一开始她以为是连翘,可转念一想,连翘不会这么摸她的脸,一阵惊恐瞬间袭上心头。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居然是萧翌那张清俊的脸庞。

只见他单手撑着脑袋,正侧躺在她身边,目光专注而深情地静静看着她。“张小满,你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萧翌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诱惑。张亦琦眨了眨眼睛,回答道:“知道啊,我们成亲的日子。”萧翌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与责备:“知道你还能在我们大婚之夜,不等我就自己睡觉。”

“我没睡,我就想闭目养神。”张亦琦强词夺理,可当她看到窗外早已是一片漆黑时,不由得有些心虚。

“是嘛?”萧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