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她眨了眨眼,俏皮地晃了晃手中的戥子:"没想到吧,我现在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杜娇妤了"

何婵娟也走了过来来,眼角含笑:"你入宫这段日子,娇娇每日卯时就来帮忙。"她指着墙上新增的"坐堂须知"告示,"现在慕名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多亏她帮忙誊抄药方、整理药材。"说话间,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递上高先生开好的方子,杜娇妤接过时,指尖稳稳托住药方边缘,称药、分剂、包纸一气呵成,动作娴熟得让张亦琦微微挑眉。

“你日日过来大长公主也同意吗?”张亦琦问道。

“嗯,大长公主说我每日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士别三日,当真当刮目相看。"张亦琦笑着打趣,她话音未落,前厅突然静了一瞬。她顺着众人目光望去,只见陆珩立在门槛处,月白长衫沾着零星草屑,手里攥着的药方边缘已被捏得发皱。

"娇娇,我是过来抓药的。"陆珩喉结滚动,目光却牢牢锁在杜娇妤身上。他有些局促。自从上次在御花园表明心意后,杜娇妤便有些避着他。陆珩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天天来找她抓药,现在陆国公府里的人,几乎都能喝上陆公子亲自来买的补药。

"今日要陪大长公主礼佛。"她利落地将药匣归位,连看都没看陆珩一眼,"叫云天来抓吧。"转身时,发间的茉莉步摇带起一阵风,吹散了陆珩刚要出口的挽留。

陆珩追出两步,却被何婵娟横臂拦住。她将药杵重重搁在案上,铜药罐都跟着震颤:"陆公子,强扭的瓜不甜!"

陆珩垂眸站了片刻,突然转向张亦琦。他眼底浮着血丝,神情像溺水者抓住最后稻草:"你觉得...她只是在赌气对吗?"

张亦琦望着门外杜娇妤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起方才她称药时专注的侧脸那眼中不再有初见时的盈盈水光,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如深潭的疏离。

"我可以帮你问问。"她斟酌着开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药柜边缘的雕花,"但感情的事...终究要两厢情愿。"

晨间的医馆早已熙熙攘攘。张亦琦正专注地为病患号脉。她的指尖轻搭在病人腕间,神情沉静如水。杜娇妤则在一旁帮忙整理药材,将晾晒好的陈皮、当归分门别类地放进药匣,动作娴熟而利落。

日至晌午,喧闹的医馆终于稍稍安静下来。张亦琦与杜娇妤在内院的老槐树下吃午膳。斑驳的树影落在青石桌上,远处小贩的吆喝声断断续续,为这静谧的午后增添了些许烟火气。

张亦琦夹起一箸碧绿的青菜,目光落在杜娇妤恬静的侧脸上:“杜姑娘,你现在心里真的已经没有陆公子了吗?”

杜娇妤手中的筷子顿了顿,良久才轻轻摇头。她望着碗里漂浮的枸杞,眸光中泛起一丝涟漪:“若我说完全没有,那是假的。曾经的情意,又怎能说断就断?”

“那他现在有心悔过,你会原谅他吗?”张亦琦追问道。她知道陆珩曾经的选择确实很过分,可若杜娇妤对他还有感情,她现在这么做不仅仅是折磨陆珩,也是在折磨她自己,所以有的时候选择难得糊涂,也是一种解脱。

杜娇妤放下筷子,神色突然变得坚决:“谈不上原不原谅,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他在一起了。”她抬起头,目光穿过枝叶间的缝隙,望向湛蓝的天空,“有些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了,每当想起就会让我心神不宁,不停的回忆起那段屈辱的过往,而如今我最想要的就是内心的平静。在面对他的时候我永远都做不到这一点,我会患得患失,会斤斤计较,我还会一遍遍的细想我们之间的裂痕,这样的我会变得面目可憎。大长公主为我说的这门亲事真的很好,刘公子温文尔雅,能让我感受到惬意愉悦,再也没有比他更适合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