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危的亲生女儿。
内殿纱帐低垂,血腥气混着药味扑面而来。宋婉娴如凋零的白梅般蜷缩在床榻,唇色惨白如纸,几缕凌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间,失血的脸庞泛着青灰,浸透血渍的锦被如绽放的曼珠沙华。张亦琦疾步上前,指尖触到她腕间的刹那,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脉搏细若游丝,生命正从指缝间悄然流逝。被褥下渗出的鲜血已凝结成块,腥甜的气息几乎要将人吞噬。
"皇后娘娘小产之物何在?"张亦琦问道。她话音未落,宫女捧来的铜盆里,蜷缩着核桃大小的胚胎组织,暗红血迹蜿蜒如蛛网。
张亦琦几乎可以断定,这是宫腔内流产没流干净导致的大出血,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清宫。
殿外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文景帝暴怒的咆哮穿透纱帐:"若是皇后有个好歹,朕要你们陪葬!"
张亦琦深吸一口气,将铜盆放在案几上,走到殿外。她看了一眼萧翌,他几乎是立刻心领神会。
"大哥。"萧翌上前半步,轻轻的叫了声文景帝,他猛然抬眸,顺着萧翌的目光看到了张亦琦。
“陛下,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但是不能保证有效。”
“有几成把握?”
"这不是几成把握的问题。"张亦琦声音沉稳却字字千钧,"娘娘宫腔内胎膜残留,如不及时清除,失血将难以遏制。但清宫之术需用器械刮除残留物,过程剧痛难忍,且她失血过多,极有可能撑不到结束。更严重的是,此举可能会损伤子宫,恐影响日后生育。"
死寂笼罩大殿,唯有文景帝粗重的喘息声在梁柱间回荡。良久,帝王沙哑开口:"若不做,她当真没活路?"
"是。"张亦琦直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这是她唯一的生机,陛下可愿放手一博。"
"好!"龙案被拍得震颤,鎏金龙纹香炉险些倾倒,"朕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
得到了文景帝的同意,张亦琦迅速准备起来,清宫最需要的就是无菌刮匙。还好这是宫中,很快就有人找出来好几把长短大小都不相同的铜勺,现在再靠煮沸的办法来灭菌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火烧。
张亦琦挑出几把长度大小都合适的,反复过火,她撸起袖子,用酒水浸泡双手到手肘部,无菌准备完毕,她叫宫人分开宋婉娴的双腿,凭借着上辈子在妇科实习的记忆,轻柔的用刮匙给宋婉娴清宫。记忆里的老师告诉她要按照顺序一点点的刮下来,才不会遗漏。
宋婉娴在昏迷中呓语,冷汗浸透了枕巾。她的子宫里都是血,好在她终于把剩下的那一团胚胎组织刮了出来。张亦琦终于长舒一口气,却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殿外,文景帝攥着染血的帕子来回踱步,宋若甫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若无其事地转向别处。
“怎么样?”文景帝急切地问道。
“回陛下,我已经刮干净了,但是娘娘失血过多,能不能挺过来,就看这几天了。”
张亦琦招来杜环和何长生“你们还记得我当时教过你们怎么治疗失血过多的办法吗?”
“记得。”何长生点点头。
“这次还按照之前的方子,另外多准备一点猪肝,不管是用炒的,煮的,蒸的还是做成汤,都要让皇后娘娘喝下去。”
张亦琦交代完,就去和太医院的太医商量用药去了。
鎏金烛台在青砖地上投下摇晃的光影,文景帝踉跄着跨过门槛,玄色龙袍下摆扫过冰凉的地砖,竟带起几分迟暮的萧瑟。方才还雷霆震怒的帝王,此刻却像被抽走了魂魄,喉结剧烈滚动三次,才从沙哑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字句:"皇后...怎么样了?"尾音像悬在半空的断线风筝,簌簌发颤。
宋婉娴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