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做了小半个月的相似梦境后,安漾决定找心理咨询师聊聊。
老一辈的爱恨情仇、恩怨纠葛也好,父母间的貌合神离、同床异梦也罢,以及可能会有的狗血戏码、痴缠苦情,安漾统统不想再理会,只希望能踏踏实实睡个好觉。
而她和方序南默契翻篇了那晚争吵,逐渐找回原有的相处节奏。他们依然聚少离多,偶尔聊工作,多数时候则闲谈近期流行的书籍或电影,像朋友那样。
二人皆不是斤斤计较的性格,也深知感情经不起猜忌和龃龉,都站在对方角度做出了一定程度的退让。
除去工作上的必要接触,安漾刻意减少了和闻逸尘的联系。她不愿神思深陷过去的泥沼中,更不能在接二连三梦见对方的情况下,继续自欺欺人地说一句:我完完全全不在乎他。
这份在乎早刻进时钟,渗入肌肉纹理,成为她心脏偶尔会漏拍两下的本能反应。
方序南亦没再揪着前尘往事不放,虽一时半会难以根除心中芥蒂,好在岁月足够漫长。他不停在心中完善着未来家庭的构图,坚信定能领着安漾,一步步朝他设想的方向走。
二人满足于眼下的安宁,谁都不肯再破坏苦心修复的平静。可顾虑越多,人越瞻前顾后。当交流中多了些避之不谈的人或事,拧结心的那根绳也越绷越紧。
现下,安漾正坐在咨询室休息厅翻阅杂志。萧遥垫起脚跟走近,轻拍她肩膀玩惊喜,笑容明艳可爱:“还有多久到你?”
“还得一会。”安漾展露笑靥,视线被萧遥身侧的人绊住,颇感意外:“你好。”
宋决礼貌回应:“你好。”似是自觉突兀,紧接解释:“我今天不忙,正好来送她。”
“哦。”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都不太自在。
过了十余分钟,萧遥应着前台的叫号,不忘扭头嘱咐安漾:“你今天第一次来,应该不会聊太久。待会如果先出来的话,等我哈。一起吃晚饭。”
“好。”
宋决目送萧遥进诊室,有意挑了安漾对座的位置。他转动着沙发旁的三角书架,随手挑了本翻翻,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们演出还顺利吗?”
安漾正搜索心理咨询的注意事项,当看见好多人说失声痛哭时,将信将疑:这么神奇?数秒后,她赫然抬头:“你在跟我说话?”
“嗯。那天晚上听萧遥说你也上台了。”
好久远的事,安漾眯眼回想,“挺顺利的。”
“那就好。”宋决揉搓杂志封面一角,“那晚我恰好有应酬,没去接她。麻烦你开车送她回家,真不好意思。”
宋决罔顾时效性,莫名其妙道了声谢。安漾神色错愕几秒,自然而然地应答:“不客气。”
简单交谈两句后,双方同时陷入沉默。
宋决打探到想要的信息,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他很少反复琢磨一件事,既拉不下脸开口问当事人,又死活翻不了篇。他太了解萧遥,知道她喜欢使小性子,总爱闹出些动静彰显存在感。玩玩闹闹难免失了分寸,不怪她。
安漾最近忙得头晕脑胀,不自觉将萧遥那档子事抛诸脑后,此刻陡然被宋决提醒,心脏怦怦乱跳。依她对宋决的了解,这人情商低,不会为了礼数没话找话,何况四周无人交谈,实在没必要刻意寒暄。她不动声色地压住疑虑,调出萧遥近期的朋友圈,挨个研究。
旅游随拍、生活感悟、一根空笔芯、满满记录了 GMAT 逻辑题的笔记本,萧遥的分享欲显然又回来了。安漾一张张放大,连角角落落都没放过,终安心地退出界面,长舒口气:瞎想什么,萧遥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愿和宋决面对面干瞪眼,总觉心虚,索性去诊室门外坐等。宋决这人说话很人机,沉默时又自带压迫感,真不知道萧遥怎么熬下来的,果然被猪油蒙了心。
“安漾?”一位年轻的心理咨询师走出来,核实完基本信息后,摆出绅士的手势:“里面请。”
咨询室内布置温馨,双面落地窗,视